他们到家时已是深夜。

    威廉在路上提前通知了艾耿,说太晚的话先睡,不用等他们。

    一开门,威廉冷不丁被坐在地板上的艾耿吓了一跳。

    艾耿看见他也吓一跳,瞪大眼睛打量他:“你……在森林里遇到老虎了?伤得挺重啊……不然先去趟医院?”

    诺亚从威廉身后绕到前方,停到艾耿身侧,先是垂眼和他对视了片刻,忽地伸出手揉了一下这少年的发顶:“我咬的。”

    “啊……”

    艾耿轻咳一声,表情切换了好几重,最终回头指了指双开门冰箱,“你们饿不饿?我买了诺亚最喜欢的烤肉披萨,两小时前威廉联系我时去买的,热一热就能吃。”

    “不饿。”诺亚说。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应该表现得更友善一点,当即补充道,“饿了我会吃,谢谢。”

    艾耿点点头,又搔了搔后脑勺:“那,我睡觉去了。”

    “晚安。”威廉朝着他微笑。

    艾耿转身走向楼梯,刚踩上第一个台阶,忽然走回来,站在他们二人面前,指了指一楼客房:“那个什么,我今天想睡客房。”

    睡在父母隔壁,万一隔音不好,这种行为就会变得很高危。

    其实诺亚没什么睡觉的心思。

    他想起艾耿看见威廉的反应,不觉有些好笑。

    偏着头端详威廉的脖子和手臂,发现好几处都破了皮,他不知道自己的牙齿有这么锋利。

    “我帮你上个药吧。”他说。

    威廉乖乖脱了上衣。

    他从床头柜里翻出医疗箱,拿了消毒棉,蘸上灭菌水,轻轻擦拭威廉身上的渗血丝的咬痕。

    处理完伤口,他把这男人摁在床上,牵起对方手臂打横放好,当成枕头躺下去。

    威廉手臂上肌肉太实,硬邦邦的,诺亚一向喜欢软枕,躺得并不算舒服。

    很快,身体那一点点不适被心里满溢的安全感吞噬。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