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扶曦,你觉得,什么才算是谨守纲常。”

    顾扶曦喃喃“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为子纲,子孝亲敬亲,不得忤逆反抗。夫为妻纲……”

    “扶曦妹妹,你过去读书只读了一半吗?”顾荣俯身,压低声音问道“我只知道,君为臣纲,若君不正,臣可投他国。国为民纲,若国不正,民可起而攻之。父为子纲,若父不慈,子可奔他乡。子为父望,若子不正,大义灭亲。夫为妻纲,若夫不正,妻可改嫁。”

    “扶曦妹妹,这才是真正的纲常,不对吗?”

    “顾平徵所行,既没有夫妻之义,也没有为父之仁,我告御状替亡母伸张正义是天经地义。”

    “罔顾纲常的是顾平徵,不是我。”

    “扶曦妹妹也让自己脑子清醒清醒,别死到临头了,依旧被陶姨娘麻烦蠢话糊脑子。”

    “我送他死,自然是他该死。”

    “不瞒你说,我也曾一叶障目自欺欺人的反思过,但事实证明,我人好,做的也很好,顾平徵不喜我,是顾平徵自私凉薄畜生不如。”

    “俗话说,三思而后行。”

    “思也思过了,当然得行动。”

    “我首先是我,其次的身份都是其次。”

    “你觉得呢?”

    这一番话像个炸雷,直接将这牢房里的顾扶曦炸得头晕目眩。

    不被喜欢,也可以不是自己的错。

    父母不慈,为人子女也可以不孝。

    她是顾扶曦,她是她自己,她不仅仅是母亲口中没用的东西。

    其实,这些时日,她的脑海里一直有一道模模糊糊若隐若现的声音,但雾太浓了,阻碍她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脑袋去思考。

    浑浑噩噩,偏生又忍不住想要挣扎。

    心越乱,越痛苦。

    是真的痛苦。

    比她曾经做一个提线木偶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