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徵面色如铁,手指紧握着茶杯,极力压抑着怒火。陶姨娘面容憔悴,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折枝跪在地板上,发丝凌乱,袖口还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但背挺的笔直,时不时眼神鄙夷的在顾平徵和陶氏之间打转。

    琴书则是不卑不亢,言语清晰一板一眼的讲述着陶姨娘兄嫂的恶行,顺便不忘公事公办的点评一番。

    顾荣暗忖,琴书是个好苗子。

    早在她假装被沈氏夫妇逼的不得不握金簪自戕那日,便意识到了。

    方才种种,再一次让她确定了判断。

    好苗子,那就得握在自己手中。

    顾荣轻咳一声,笑意盈盈“真是好大的热闹。”

    在看到顾荣身影的一刹那,顾平徵瞳孔一缩,心底最先涌现出的是恐惧忌惮,而后才是嫌恶和讨好。

    时至今日,顾平徵终于清清楚楚意识到,他打心眼里害怕顾荣。

    害怕顾荣疯癫成性,害怕顾荣行事没有章法,更害怕顾荣早已不加掩饰的仇恨。

    顾荣自顾自坐在另一边的主位上,青棠形影不离侍奉在顾荣身侧。

    至于一道前来的那些个孔武有力的仆妇,齐刷刷的站成两列,将哭闹不止的陶姨娘兄嫂围在中间。

    “你,你这是做什么?”陶姨娘的长嫂一双浑浊又精明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虚张声势道。

    顾荣笑容一淡,朱唇轻启“掌嘴。”

    声音尚未消散,掌风已掠过,清脆的巴掌声随即响起。

    巴掌声止,陶姨娘长嫂的脸已经肿的不堪入目。

    正满眼惊骇的瞪着顾荣,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嚎叫,却又说不出完整的话。

    顾荣一皱眉,下一瞬就有仆妇掏出汗巾塞进了陶姨娘兄嫂口中。

    清净了。

    顾荣舒展眉眼,漫不经心地睨了顾平徵一眼,嘴角上扬,似乎带着无尽的嘲讽“顾平徵,你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流放镇滞关的罪民,都敢在顾府横行霸道欺负名正言顺的贤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