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长公主的目光深邃而复杂,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思绪飘散得越来越远,心情愈发沉重,如同不断下沉,直至沉入一个连一丝光亮都无法透进的黑暗深渊。

      愍郡公,是她的皇长兄。

      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一度亲厚非常。

      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愍郡公是父皇倚重的皇长子,二人经常同时出现在甘露殿伴父皇左右。

      愍郡公带她放过纸鸢,给她扎过秋千,给她读过晦涩的古籍。

      后来,父皇的皇子们年岁渐长,斗争愈烈,她和愍郡公的关系才逐渐淡去。

      愍郡公逼宫谋反,剑指宫城,禁卫宫人的血染红长阶。

      这一幕,是她亲眼目睹。

      如果这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好。”

      良久,永昭长公主木然的开口。

      “本宫会把无为子全须全尾的带出宫。”

      “至于曲观海之事,你什么都没说,本宫什么都没听到。”

      谢灼拱手作揖“有劳母亲了。”

      永昭长公主试图端起茶盏,但双手颤抖得厉害,茶盏最终从手中滑落,撞击地面,碎片四散飞溅。

      顾荣眼底掠过一抹不忍,却也知不宜开口。

      只得起身,与谢灼垂首小心翼翼立在一处。

      永昭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视线在谢灼和顾荣身上打转“荣荣,算算时间,甄女使大抵整理好了名单,你……”

      顾荣闻弦音而知雅意,这是打算支开她。

      “我这就去看看。”

      “婆母,我先退下了。”

      顾荣面色如常,快步离开,顺手阖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