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战事正酣,实在无暇顾及,便也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指挥战事当中。随着时间推移,战场上的厮杀从未有片刻停歇。铁勒部此次是铁了心要拿下隋朝边境,妄图撕开一道口子,长驱直入,直捣隋朝腹地,其野心昭然若揭。而镇守此地的屈突通,那也是身经百战、威名赫赫的老将,绝非平庸之辈。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次冲锋、每一回拼杀,都伴随着鲜血飞溅、铁勒部死伤极其惨重。战事从晨曦微露的清晨一直打到夜幕笼罩的晚上。又从万籁俱寂的晚上持续到天色将明的凌晨。终于,战场上的局势出现了一丝转机。铁勒部的人马攻势渐渐减缓,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冲击势头明显弱了下来。“老将军,您瞧,他们好像要撤了。”一名隋朝将领眼尖,瞧见铁勒部的人开始丢弃同伴的尸体,杂乱无章地向着北边仓皇退去,赶忙出声说道。“嗯。”屈突通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在这场残酷的大战中,双方都是有血有肉的鲜活生命,谁额没有占到大便宜。一番鏖战下来,铁勒部的损失更为惨重,士气也极度低落。“那我们打扫战场吧。”有将领提议道,经历了长时间的激战,大家都疲惫不堪。“不,集结兵马,即刻前去追击!老夫要亲手砍下铁勒部可汗的脑袋。”屈突通却目光炯炯,眼中透着一股决绝与狠劲,丝毫不想就这样草草结束这场战事。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眼下铁勒部元气大伤、狼狈逃窜。而隋朝的兵马虽也有损耗,但尚有余力。此时若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错过了这个绝佳时机,日后必成大患。“这……”那提议打扫战场的将领本想劝阻,可环顾四周,在场官职最高的便是屈突通。老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一言九鼎,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劝阻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不久后,隋朝的铁骑如汹涌的黑色潮水,风驰电掣般冲出大营,向着北边一路狂追而去。而此刻,在战场后方的大营地里,马厩之中,薛礼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茅草堆上,睡得那叫一个香甜。先前的外面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对他而言仿佛是一曲催眠的乐章,丝毫没能惊扰他的美梦。薛礼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身下的地面微微颤抖起来。那震动由远及近,越来越明显。他极不情愿地撑开眼皮,朦胧的视线中。一头浑身雪白、威风凛凛的猛虎赫然映入眼帘,正虎视眈眈地站在不远处。“虎!”薛礼瞬间睡意全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倒退。可还没等他站稳脚跟,下一刻,那头白色猛虎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一跃而起,径直向他扑了过来。“啊!”薛礼吓得魂飞魄散,一声惊呼脱口而出。紧接着,他整个人猛地从茅草堆上弹起身来,双手下意识地护住头部。好一会儿,待确定并无危险,他才惊魂未定地放下手。擦了擦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内心的恐惧如潮水般汹涌,久久难以平息。“傻小子,你不是哑巴啊?”一旁正在喂马的士卒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到是薛礼,不禁调侃了一句。这士卒平日里常见薛礼来这儿偷懒,时间一长,两人倒也混了个脸熟。不过今天,他却发现了一件稀奇事儿,原来这傻小子平日里竟是装哑巴。薛礼站起身,定了定神,目光快速地环顾四周,问道:“老将军呢?”“老将军率兵追击铁勒部的溃兵去了,这会儿想必已经跟他们交上火了吧。”士卒漫不经心地随口回应道,手上的活儿并没有停下。“铁勒部……”薛礼听到这三个字,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口中喃喃自语。一股强烈的杀意自心底涌起,如即将喷发的火山。“给我一匹马!”薛礼抓起缰绳,使出全身力气,将一匹战马硬生生地从马厩里牵了出来。“你会骑吗?”一旁的士卒见状,不禁停下手中的活儿,满脸狐疑地看着薛礼问道。“会……吧。”薛礼被这么一问,微微愣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家中那几匹马的模样。平日里,他偶尔也会骑上一骑,虽说算不上精通马术,但让马跑起来还是能做到的。想紧接着,薛礼深吸一口气,一个箭步跨到马旁,双手紧紧抓住马鞍,借力翻身上了马。他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定了定神,然后扬起马鞭,在空中用力甩出一道清脆的响声。路过营门的时候,薛礼的目光无意间扫到地上插着的一排武器。他心中一动,想也没想,随手便探身下去,一把抓起一件攥在手中。待他将武器拿近,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一杆威风凛凛的长戟。“方才过去的是谁?”营门处负责值守的将领恰好目睹了这一幕,不禁皱起眉头,转头问向身旁的同僚。“好像是……老将军身边的那个饭桶吧?”在这军营之中,薛礼最出名的便是他那惊人的饭量,仿佛一个无底洞,营内的将军们几乎都知晓他这个“美名”。“饭桶还会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