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稻城已经是人生地狱,没有人能活着从这里离开。却又因为他们还活着,所以就能有产生更多的煞气。黑煞还想让他们生出更多的负面情绪,再为它生产煞气。国师见他们走后,他艰难地爬起来,把燕潇然扶了起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白稚仙瘸着腿走到他们的身边,沮丧地道:“悠然现在变成那副样子,我们要怎么办?”国师四下看了看,四周全也枯骨和浓到极致的煞气,便道:“能怎么办?凉拌呗!”白稚仙:“……”燕年年此时也走了过来,她一脸嫌弃地道:“国师,就你最没用了,一直在躲懒。”国师反驳道:“我那不叫躲懒,我那叫保存实力。”燕年年给了他一记白眼,他反问道:“你一直拼了命的打,有用吗?”“说的好像你有能力杀元武和黑煞一样!”燕年年:“……”也是场合不允许,否则她高低得打破国师的头。她就没见过比国师更让人讨厌的老头。国师知道燕潇然消耗很大,便喂他吃了一枚药丸。燕潇然一醒便到处找师折月,因师叹气:“别找了,折月带着黑煞破阵去了。”“我们现在虽然还活着,但是离死已经不远了。”“等到大阵一破,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这天下也将成为地狱。”他这话说得并不夸张,全是事实。只是这个事实多少有些残忍。他们这些人没有能挡得住黑煞,这天下便没有人能阻止这场浩劫。他们都可以预期,等到黑煞从稻城出去之后,将有多么可怕。燕潇然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后道:“我相信折月。”众人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来。如今的师折月已经不是他们熟悉的师折月,遇到她,他们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若在没有煞气的地方,师折月也许还能再清醒过来。但是如今这里煞气浓得快成实质了,师折月能清醒过来的几率几乎为零。燕年年叹气:“只怕嫂子再也回不来了。”白稚仙也叹气:“虽然悠然十分聪明,会一些正常人不会的手段,但是这一次情况太过特殊。”他想了想后道:“她之前总能创造奇迹,如今不如我们一同期待奇怪的发生。”除了奇迹,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破这个必死的局。燕潇然看向煞气最浓的地方,拄着剑缓缓站了起来。他沉声道:“我要去找悠然。”众人沉默,他们这会找过去,基本上等同于找死。现在的师折月太过强大,他们都打不过。燕年年扶着燕潇然道:“三哥,我和你一起去。”“反正都要死,还不如选择我想要的死法。”白稚仙点头道:“有道理,我陪你。”国师:“……”他们都走了,他一个留在这里做什么?他便道:“你们都去,我也去吧!”“反正这一群人里,就我活的年纪最大,死了也不亏。”众人听到这话失笑。白稚仙嫌弃地道:“你不过活了区区几十年,竟妄想和我这个活了千年的人比年纪?”国师:“……”他忘了,白稚仙也是个怪物。他们身上或轻或重都有伤,国师因为一直在躲懒,他的伤最轻。朝晖和白薇打得最狠,两人伤得最重,这会还趴在地上起不来。这里没有危险,燕潇然几人便没有管他们,让他们躺在那里休息。白薇喘着气道:“我就没打过这么吃力的架。”朝晖鄙视她:“说的好像你打过很多架一般,细算起来,你全加起来打架的次数,十次都没有。”白薇:“……”也是她现在真的打不动了,要不然现在就想打死这个狗东西。朝晖却又一脸担心地道:“主人现在失了神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他说到这里哇哇大哭:“我怕我活不到主人清醒的时候了。”他这一哭,天上瞬间就集结了浓郁的乌云,闪电自天空劈下,劈散了不少污浊的煞气。朝晖看到这光景愣了一下。白薇看向他:“你能布雨?”朝晖不答反问:“难道你不行吗?”白薇:“……我不行,我是龙脉里生出来的龙,我能感知天地之气,也能调集天地之气,但是我布不了雨。”朝晖一脸嫌弃地道:“你作为一条龙,连雨都布不了,真没用。”白薇:“……”她不想和朝晖说话,这个傻货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他一不哭,天上的乌云便又开始散了。白薇伸手拧了朝晖一把:“继续哭。”朝晖很是委屈:“我虽然很难过,但是我为什么要哭?”白薇回答:“因为我方才感应到天地之气,你哭会带来雨水,还有雷电。”“雨水能冲去污浊,雷电能劈散浊气。”“在雨水横行的时候,天地气动,我便能想办法将这些煞气引入龙脉之中净化。”朝晖问道:“一定要哭吗?我突然有点哭不出来。”白薇:“……”她觉得朝晖有病,不让他哭非哭,让他哭,他却完哭不出来,真的是服了。她想了想后道:“要不你想一想悲伤的事情。”朝晖想了想后道:“我一下子想不到悲伤的事。”白薇没好气地道:“你不如想一想,你主人被人害了不说,她的身体还被人占着。”“她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你却半点忙都帮不上。”“从今往后,你就又没有主人,是一条无家可归的破龙。”朝晖:“……”这事光是想想就很难受,如今还可能会成为现实。他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他哭得太过伤心,天下的乌云以极快的速度聚集过来,天地之气流动,笼罩整个稻城。白薇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放在地上。她本是天地间的龙脉孕育出来的,此时这般便仿佛与在天地融为一体。朝晖哭得稀里哗啦,雷电聚集,从天空中狂野的劈了下来。地气涌动,煞气往地下沉去,归于龙脉之中。黑煞最先感觉到异常,它戒备地四处张望,想弄明白煞气为什么会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