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

    赵钱钱艰难地找回声音,吞咽了下唾沫,生硬地扭回身躯:“没有,就是有点……意外。”

    她斟酌着勉强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赵钱钱背对着严在溪,他只能看到她娇小且僵直的背影。

    “那你……嗯……这次回来是因为……他吗?”赵钱钱想到他们沟通的邮件中,严在溪曾经提过因为某事才要归国一段时间。

    严在溪很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说:“回来参加他的婚礼。”

    赵钱钱再次回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嘴巴张合了几下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严在溪兀自地说下去:“你不用安慰我,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只是一直没有面对这一天的勇气,我才想离他远远的,就像我刚才说的。”

    他微一转过脸,对上赵钱钱的仍旧震惊目光:“我总是习惯远离恐惧。”

    “但不管我走得近或远,这一天总会到来,他会有自己的老婆、孩子,或一条新的狗。”严在溪说得分外平静,仿佛早已将结局预演过成千上万遍。

    赵钱钱看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严在溪“喂”了一下,笑着说:“钱姐,你别不说话呀,你要真接受不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赵钱钱抿了口酒,说:“我只是觉得你跟我想的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严在溪歪了下面颊,狡黠地眨了眨迷人的眼睛。

    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魅力,介乎于一个成熟的男人,与模糊了性别的稚气顽童之间,天真顽劣、恣意张扬,又真正的小孩不同。

    但具体的区别,赵钱钱形容不上来,她问:“都没有想过去试试看吗?”

    严在溪大笑一声:“没可能的,我不能毁了他。”

    赵钱钱说:“你比我想的要悲观。”

    严在溪笑而不语,拎起酒瓶喝了起来。

    赵钱钱突然想到了,他像一轮海面之上勃勃燃烧的夕阳,在以某种无法计量的速度加速跳下。

    月上中天,海风穿过毛孔,奸猾地钻进骨头的每一处缝隙。

    连赵钱钱也有点醉意了,她躺下去,靠得离严在溪稍近。隔着衣服,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诱人贴近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