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说,这猎野兔的野犬,是白毛的犬好还是黑毛的犬好?”

    众律史闻言,多恍然大悟。

    和这类人打交道,稍微卖个关子,大家就明白彼此要说什么。

    也只有灌夫,他在努力地思索,太子手下几十条狗,当属那条灰色的大狼狗最勇猛,虽然它长得最瘦最干。其他颜色的狗,虽然长得膘肥体壮,但是都没有大狼来的迅猛。

    灌夫觉得自己难得聪明一回,若不是要给这些律史面子,他一定要抢先站出来说。

    可是太子常教导自己,‘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人一定要低调。’

    <divclass="contentadv">灌夫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他一遍遍劝告自己,‘灌夫,你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高手,大秦国太子卫率!低调,低调。’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灌夫笑出了声音来。

    信在一侧瞟了一眼他,气得闭上了眼睛。他拿起自己腰间的刮刀在灌夫眼前晃了晃,灌夫这才回过神来。

    让灌夫感觉神奇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明明他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可是这些律史在面对太子时,眼中都是赞同之色。

    气氛一下变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好。

    令史朱站出来道,“太子所说皆为要言。诚如太子之说,毛色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管用。不管是白毛还是黑毛,它的本质都是羽毛;而不管是白犬还是黑犬,重要的是它能够抓捕猎物。”

    扶苏没有回答,只是和众律史对揖。

    灌夫这下急的险些要跺脚了。

    不是问白犬厉害还是黑犬厉害的问题,怎么变成了黑白不重要,重要的是抓捕猎物,这不是把问题给绕开了吗。

    “我秦国素来讲究的实用,只要对国有利,一切的法子都是可行的。我想是我过去太拘泥于百家之说了。”

    律史盛说出了心中所想,“太子实在是聪慧。太子已经从所见所闻所学之中,明白了治国、为人、处事的要义。利才是第一位的,只要得到实质性的好处,达到实际效果和目的,这才是我们必须要把握的准则。”

    “不过,老臣倒是有些惭愧。因为这个道理,是我在学室潜心领悟观察了十多年才豁然开朗明白的事情。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执行它的过程,并不重要。”

    “太子年仅十七,这就领悟了我秦法的要义。臣佩服太子。”

    这些人继续和太子讨论法制中的问题,他们仍旧继续讨论方才提到的著名的法理上的问题,诸如,“为什么庶民会在官府强制下达命令后做出与官府对抗的行为?”

    “为什么某些人本性不坏,但是他们却犯罪了。而真正无恶不作的人,却游离于法律之外。正是因为有后者的存在,所以才让恶屡禁不止,所以才让其他人感到犯罪的成本过低,进而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