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临拱手一礼退出御书房。在宫门外被康王给搂住了肩膀。“阮丞相,本王在第一楼设宴,咱们去喝两杯。”康王笑嘿嘿地说。阮星临挑眉看他,“康王爷,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别什么话都直说,喝着酒说才有意思。”康王爷将他推上自己的马车。“你的鞋子换了?”阮星临低头看他的脚一眼。“刚才那双脏了。”康王说。阮星临:“您好歹是王爷,在大殿上拿鞋子砸人这种事,实在有点不体面。”“呵,那些不要脸的天天盯着肃州就很体面了,我儿子现在还在肃州没回来呢,见不得摄政王过几天安生的日子。”“要不是他们撺掇,现在是太后临朝吗?”阮星临瞥他一眼,“王爷,还是慎言的好啊。”“要不咋地,把本王也弄去封地。”康王就是个混不吝,不然也养不出一个小混不吝的儿子。“……”阮星临收起继续劝他的话。其实他觉得那只鞋子砸得让人很神清气爽。酒楼里,定国公和东伯侯已经在等着了。见到康王终于把阮星临带过来,全都热切地站起来相迎。阮星临挑眉看他们一眼,平日这几位可轻易不向谁低头,今日对他这么讨好,一定是为了肃州。“阮大人,快坐下,等你许久了。”定国公笑呵呵地说。“本官公务繁忙,王爷,定国公,东伯侯,你们不如有话直说。”阮星临说。康王一手拍在阮星临的肩膀上,“阮丞相,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我们几个想合股出一艘商船出海,肃州那边,你能不能给我们通透一声。”阮星临:“你们就不怕亏本了?毕竟咱们南朝从来没有商船出海。”今日早朝还有不少官员提出质疑,担心鹰嘴湾的港口只是虚张作势,就算能够通海运,那也要有商贾到肃州来。如果没有形成有买有卖的贸易市场,港口再大也没有用。“我们这个叫敢于天下先。”康王说。“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相信摄政王,摄政王都能把半副身家都投在鹰嘴湾,我们还怕什么,这点银子就算亏了,我们也亏得起。”定国公道。阮星临无奈道,“你们二人的儿子都在肃州做事,你们想要买商船还是出海,让他们在肃州去办不是更方便。”“就我那个憨儿子……”康王想起自己那个憨傻儿子就直摇头。阮星临疑惑,“世子没跟你说,他跟杜有川如今都跟着王妃做商业街的招揽吗?”康王一愣,“他什么都没说呀。”他儿子跟杜有川是去肃州躲风头的,他想着这两个臭小子能平平安安就好,哪能指望他们在肃州做出什么功绩来啊。“世子和杜公子都是聪明人,否则王爷和王妃怎样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阮星临含笑说。康王和定国公对视一眼。“你儿子也没来信说过?”康王问。定国公嘴角抽了抽,他压根就没收到过儿子的来信。“我……我平日忙,不看儿子的信,都让我夫人看了。”定国公轻咳一声。阮星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打算亲自去一趟肃州?”他问。“三品以上官爵无召不得出京,我们倒是想去,得有旨意啊。”康王压低声音。东伯侯有些羡慕嫉妒,他儿子上次怎么就不跟着去围剿逃犯呢。这会儿在肃州多好。“那就派人去,还要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要肃州买船出海。”阮星临说。定国公狐疑,“这能行?太后能同意吗?”“太后不同意,你们就不出海了?”阮星临反问。“那当然……不可能。”康王喝了一口酒。“好好干。”阮星临微微一笑。……鹰嘴湾的商业街规模已经形成了,赵九灵和他的掌柜们能力突出,凭着九鼎商行的号召力,他们从各地招揽不少商贾。后来有符祺安和杜有川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别看符祺安和杜有川是有名的纨绔,纨绔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吃喝玩乐无所不在行的。三教九流都有认识的,他们振臂一呼,平日跟在他们身后玩的公子哥就替他们到处宣扬,竟还真的给商业街招揽来一波商贾。如今这两人在商业街做得风生水起,还说要跟着赵九灵一起出海。压根忘记他们还是镇抚司的缇骑。有了祥瑞的加持,相信愿意来肃州的人会更多。“娘亲,娘亲!”朝哥儿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从外面跑进来。他身后的乳娘小心翼翼护着他,生怕他跑得太快摔倒了。“送给妹妹的。”朝哥儿奶声奶气,朝着沈岁安伸出手。白嫩嫩的掌心里,是一条扑腾的小金鱼。“!”沈岁安嘴角抽了抽。她急忙拿着水杯接住他手里的鱼,“从哪里抓的,鱼离开水就活不下去了,不可以抓在手里,知道吗?”乳娘微微喘气,她手里还端着个瓷碗,“世子急着要送小鱼儿,这才抓在手里。”朝哥儿任由沈岁安给他擦干净了小手,这才把手贴着沈岁问微微隆起的肚子。“爹爹说了,要我以后对妹妹好一点,我要把所有好玩的都送给妹妹。”沈岁安轻笑,“别听你爹爹的,他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妹妹,难道是弟弟你就不喜欢了?”朝哥儿想了想,“弟弟陪我玩,我给弟弟抓虫虫!”“不可以!”沈岁安头皮一麻。这混小子,上次在花园抓了好几条虫子,还说要养他们,好不容易才哄得他忘记这回事。沈岁安最怕的就是这种小虫子。朝哥儿噘嘴,不明所以看着沈岁安。“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他们刚出生,是不能玩虫子的。”沈岁安柔声说。“好吧。”好失望哦。都没人陪他玩。“王妃,是夫人的来信。”半见踩着碎步进来,将手里的信递给沈岁安。“是母亲的信!”沈岁安眉眼绽放笑意。都一年没有见过祖父他们了,沈岁安很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