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浣实在看不下去孔熵秋整天呆在家里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洗好脸化好妆,再风风火火踏着拖鞋进客房,把孔熵秋从床上给扒了下来,命令道:“好了!你今天必须要出门,和我一起去上班!”

    她把孔熵秋轰进洗手间里洗漱,催促他赶快换好衣服,还好心地用自己的遮瑕膏给孔熵秋遮住了眼底青乌的黑眼圈。

    一路上,她都张着嘴在那里絮叨:“你不就想见你们家老江吗?来,来我们公司看,随便你看!你们到他的办公室里直接做起来都行!”

    孔熵秋刚醒意识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直到彭浣提到江宴狄大脑才猛然清醒,紧张地说:“……我看我还是算了!”

    彭浣瞪他一眼,说:“坐稳了!”说罢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到了办公大楼,彭浣在地下停车场里停好了车,孔熵秋从副驾驶下来,忐忑地问:“要不我们先去吃个饭吧?”彭浣一边锁车一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好吧,正好也到午饭时间了。这附近开了一家西餐厅,我觉得还不错,我带你去瞧瞧。”

    两人步行到了餐厅,一进门,服务员热情地上来迎接:“您好,请问几位?”

    孔熵秋说:“两位。”

    他刚要跟随服务员往前走,彭浣却突然从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臂,问:“那不是江宴狄吗?”

    顺着彭浣的视线,孔熵秋看见了江宴狄的背影,他坐在一张卡座上,与他面对的座位上坐着的是……陈舒。

    彭浣皱着眉心,嘴角抿起,语气咄咄逼人地问:“我怎么感觉他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之间氛围那么奇怪呢?……我呲……你看那个人居然还碰他的手!那样,那样碰诶!有哪个大老爷们儿会那样碰人的!”彭浣夸张地表演着,随即马上做出了一个决定:“不行,我得上前去看看。”

    孔熵秋马上拦住了她,低头说:“算了吧……彭浣。”

    彭浣不理解地瞪大了眼睛,说:“算了?为啥!我又不会说什么,如果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也不会害怕我过去。你放心,你就站在这儿,或者到一边儿去,我一个人过去!”

    面前彭浣的嘴巴滔滔不绝地一张一合,面孔在孔熵秋的眼里忽地变得模糊。

    孔熵秋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背景身后的那张卡座上,陈舒的脸突然凑得离江宴狄很近,两人的脸几乎相贴在了一起,从那个角度孔熵秋看不出他们的嘴唇是否相抵,但从桌上那两只相叠着的手便足以读出两人关系的亲密。

    孔熵秋的心脏瞬间剧烈地紧缩,像是被千万根针刺在同一时刻同时穿过般疼痛,心腔上仿佛被扎开了无数个小口,不停地往外流血。

    他的额头早已覆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耳边响起一阵嗡嗡的杂音,就连身体摔倒在地上的疼痛也让他感到麻木。

    混沌之际,他听到了彭浣的大叫,以及急促靠近的脚步声。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温暖的手掌抚上他的额头,黑暗中江宴狄焦急的声音清晰、明亮:“小秋?小秋!”

    他的意识终于远去,陷入了黑暗。

    再睁开眼时,孔熵秋发现自己身处于商场的收银中心,他排在队伍里,前面的人很多,后面的队很长,他混在人群中,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着。

    就快要走到收银台时,他感到身后有人摸了一下他的屁股。他吓了一跳,惊恐地擒住了那个人的手。背后的人脸上也是写着同样的惊讶,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小兄弟,一不小心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