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走了不知道多久,周时允抬眸,被这声音的主人叫住。

    岳迟锦正站在一个无光的角落处,这时,周时允才发现自己到了多偏僻的地方。

    “……”他皱眉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正是虞柔生的那个私生子,宴会上被他当众羞辱的那个杂种。

    “有事?”

    其实他能知道对方的敌意从何而来,他还没来邯城的时候,岳迟锦尚且能偷穿偷穿王子的衣裳,但是他来了,一切都变了,老鼠被打回了阴沟里,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只老鼠。

    “哥哥怎么走到这来了?现在已经放学挺久的了,哥哥不回去吗……”他的眉眼和虞柔很像,有一张虚伪的好面皮,像他那个婊子妈。

    “我让你这么叫我了?”周时允嗤了一声,只觉得搞笑,“费尽心机想跟我进一个学校,好让岳承泽多高看你一眼?”

    岳迟锦的笑容僵了一半。

    过了一会儿,兴许是因为这里没什么别人,他的脸色也不再虚伪得那么令人作呕,“哥哥,你知道吗?在你没来邯城之前,我跟父亲说过,我也想考这个学校,我的成绩很优异,但在父亲眼里,依旧算不得什么,但那都没关系,可是哥哥,因为你来了,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父亲就让我报其他的学校,因为你不喜欢我,怕你生气,父亲就不再注意我……”

    就算在宴会上当众被周时允那么羞辱,事后一点风声也都没传出来,而且岳承泽不仅没有安慰他,还让人来告诫他安分一点。

    “关我什么事?”周时允凉凉地撂下一句,刚准备走,不想跟这傻逼浪费口舌,角落里就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当然不是岳迟锦的,是女孩子的声音,似乎痛极了,挣扎着发出的痛呼。

    周时允的脚步微微一顿。

    岳迟锦面上的表情却没有改变,周时允走近的时候还伸手拦道,他眼神稍暗,“这里太偏了,哥哥还是早点回去吧。”

    两个人的距离莫名其妙之间拉得很近,岳迟锦不受控地盯着他的侧颜,周时允白皙的肤色衬得五官很好看,从来都只知道自己的兄长顽劣不堪,恨他占了自己的位置,但也没有这么近地看过他的颜色。

    “别挡路……”周时允冷冷地开口,他的身量瘦削,容貌更肖似母亲,不知为什么,和岳迟锦站在一起,明明还比他大一两岁,却因为稍矮,依旧显得更娇弱一点。

    “杂种。”

    “……”

    “我是杂种?”岳迟锦踉跄地笑了,他捉起他的手腕,有点用力,“是,我是杂种,那你是什么?周时允,你姓周,但是周家已经没了!你没有家了!你不姓岳!是你来抢我的东西!”

    周时允不置可否,猛地甩开他,抬眸看去,此处被建筑遮挡,过往路人也不易发现,一个瘦削的女孩正倒在地上,大约比他还小几岁,四肢上乌青遍布,嘴角红肿,似乎还带了血,有些眼熟,仔细看她的容貌,和自己有些相似。

    只有心底卑劣的人才会以弱者的痛苦为乐,这在干什么,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