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喝完,梁家便借着有急事离开了。

    宴会毫无影响地继续了下去,有了方才那血一般的教训,那些原本想看庄穆玄笑话的人不想成为被开刀的下一个,自然聪明地收敛起了心思。

    凌华清看着堪称落荒而逃的那家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学得很快嘛,就是可惜浪费了一瓶好酒。”

    庄穆玄脸上笑意很淡,从西装口袋找出一张创口贴,“酒不算什么,不过下次为我出气之前希望首先保证自己不受伤。”

    他将创口贴在凌华清被杯子划出血痕的掌心贴好,未等她开口,又先一步道:“我还是得谢谢。”

    尽管他面上没表现出来,但以凌华清对这人的了解,她清楚知道刚才姓梁的那番话的的确确是让庄穆玄不开心了。

    大概因为今天是寿宴这样重要的场合,又或是因为别的,他才装作这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个认知令她心脏像是忽然被攥住,凌华清哽住一瞬,几秒后才回话,“光是谢谢怎么行?不来点实质些的,就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

    庄穆玄愣了一瞬,眉眼间的淡漠消散几许,“这个怕是有点困难。”

    凌华清没再继续这个玩笑,反正这句调戏本来也就是为了调节气氛。

    何况庄穆玄现在甚至都不愿意和她同房了,以身相许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总不能把人绑住硬来吧?

    两人避开了厅里嘈杂的人群,转而去了清净些的阳台。

    在微凉的夜风吹拂下,凌华清格外地清醒,也地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那些事情一点一滴从眼前划过,清晰得仿佛昨日。

    “其实不必谢我,当年是怎么保护我的现在我就如何保护,这很公平不是吗?”

    跟已经决意要分开的爱人提过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那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会因被时光所美化的记忆而影响判断。

    庄穆玄眼神闪烁了一瞬,避重就轻地说道:“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的确没有说错。”

    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像昔日不可一世的庄氏总裁落下神坛这种事情,自然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对此他不是没有料想到,只是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残腿上,笑得有些无奈,“一开始我甚至还要依靠拐杖才能行走,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好很多。”

    这番自我安慰令凌华清心里五味杂陈。

    纵使她已经随心而为地收拾了梁家那小子,可伤害已经造成,庄穆玄本就摇摇欲坠的自尊心不可避免会受到影响。

    有了前车之鉴,凌华清不敢再强行去纠正庄穆玄的想法,这样也许会让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