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道观这三人,已经是第二次来这清风城了,深秋时来了一次,匆匆就走,深冬时再来一次,却是师父亲口叫他们来此觅机缘。

    至于到底是什么机缘,师父当时只是笑着看着小师妹,没说话。

    三人中年岁最小的余褶今日扎了个辫子,又没穿道袍,而是披着一个略带花边的白色袄子,这样看来,便是俏丽的女子风范了。

    她喝了一口热茶,小手撑着脑袋,看向城南。

    那里有荒山,几月前还有宅邸,也有一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年轻人。

    少女有些伤感,却也没怎么留恋,毕竟只是匆匆过客,还是再也重逢不了那种。

    名为张环的中年道人倒是率先开口,感叹道:“行至清风城,便思那小友。”

    冷冽道人杨之余也难得点头,“算是救命之恩,却再也难报,心中有愧。”

    他们这一脉,讲究的就是一个只问本心,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绝不会因为传言或者成见,就随意否认他人。

    那年轻人虽然言行轻浮,但行事能担得起侠义二字!

    这便够他杨之余高看一眼了。

    三人殊不知,陈九此时嘴里含着糖人,还在赶忙念叨着不要遇见三人,不要遇见三人。

    他一路小跑回勾栏。

    勾栏门口人声鼎沸。

    老曹被拽到了亭子外边,跪在大路上,向着勾栏四方来客,磕头做拜!

    他身旁站了个锦衣华服,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正轻笑着,一脚把老曹的头颅踩到地上,再松开,等着老曹把头慢慢抬起,便又是一脚,似乎这般十分好玩。

    附近站了许多围观行人,有为这男子叫好的,有面色冷漠的,也有摇头可怜这老头儿的。

    就是没有去制止的。

    陈九怒火中烧,丢掉糖人,攥紧一拳,朝着华服男子,硬悍而去。

    华服男子身旁飞掠出一位老者,以拳对拳。

    蓦然爆开。

    陈九倒飞数十米,于地上擦行一条淡白痕迹,堪堪停住,口吐鲜血,胸腔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