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想:

    那声音着实太近了些。

    不像在城里,倒像同在郊外。

    尖尖细细,脆生生的,像只泣血的小洋燕。

    叫的是:

    “你放开我——!"

    齐豫把书重新塞回怀里,站起来,转过身,绕过两只秃鹫啃食着野鹿的残骨。

    循着声音再往前走,看见远处有个被羌兵挟持的少女。

    少女站在一大片枯黄草梗上,两抹浓红傍脸斜飞,发间横插几簇簪花,绢布的衣裳凌乱,露出半个圆白的细小肩头。

    柳眉细细,下巴尖尖,模样可怜得很,泪痕河沟一样干涸在两颊。

    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屋上霜。神棍有句话说得好,人活在世贵在别多管闲事。

    齐豫理智忖度,点头想走。

    “她让你放开,你听不到吗?”

    羌兵停下动作,看着突然出现的来人,露出诧异的表情:“你说什么?”

    齐豫说:“我说,她让你放开。”

    少女抓着肩侧的衣襟,杏眼通红,神色讶异地也看过来。

    齐豫目不斜视。

    兵穿着坚硬的甲,狐疑地打量着他一身简朴褴褛:“你一个半点法力也没有的乡野村夫,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齐豫说:“那又如何?”

    “如何?”羌兵听得愣了,反应过来之后怒哼一声,松开紧拽女孩的手,咬牙切齿地向空中一划,化出一把暗绿的刀,“——找死!!!

    他使的不是普通的刀,是需要同法力才能幻化的灵器,哪怕只是普通兵卒用的劣等货色也不是不曾修炼过的人能招架得住的。齐豫后退半步,自知躲避不及,干脆闭上眼睛。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