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晋阳,这个地方的刑犯就是做最后准备用的。

    若两日内,前两个地方不能找到合适的刑犯,那咱们就把晋阳的刑犯上报给刘知远,然后,以提请军帅定夺为名,让刘知远自己去他的故乡寻人。即便两日内不能给出确切的答复,刘知远也会因为刑犯是他年少时的乡亲,对咱们网开一面。”

    言罢,李令语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李明义听得李令语这番话,眼中闪过钦佩的光,嘴上不由得称赞道:“妙啊。前面那两处为攻,后面这一处为守,这样,不管能不能在两日内找到,刘知远都不能拿咱们怎么样。说不定,还会因为咱们对晋阳刑犯的谨慎,对咱们另眼相看呢。”

    李令语闻言,笑道:“以他对晋阳林小姐的怀念,说不定真能对咱们刮目相看。不过,这些话玩笑便罢了,毕竟咱们要的也不是他高看一眼。”

    李明义会意,点头道:“是啊,若是可以,咱们直接在前面两处找到合适的刑犯名册,才真叫有用。”

    “是啊。所以,事不宜迟,今夜我便传信给暗哨,一旦有消息,我便同宁泽一同带去刘帅府。”

    李明义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想到令语人数不够,便又嘱咐了句:“顺便把令文带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李令语微笑,点头“嗯”了一声,随即转身,在纸笺上写下发布给暗哨的命令后,招宁泽进来,让他当即用信鸽传出令去。

    第二日清晨,李令语还没醒来,宁泽就在门口急促地敲门。令语晓得应是刑犯方面有消息了,便赶忙洗漱完,套了衣裳,同宁泽往花厅而去。

    和李令语一样,李明义也对宁泽带来的消息十分关切。果不其然,宁泽才说出昨夜暗哨反馈的消息,李令语与李明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昨夜,汾阳、魏榆同晋阳三处的暗哨都回了信,而这三处,除了汾阳,魏榆同晋阳都有寻常百姓被冤屈入狱,沦为试药者的刑犯。

    其中魏榆是一对姓郑的年轻夫妇,晋阳则是一位姓杨的老者,和他尚且只有三岁的孙儿。”

    “三岁?这么小的孩子也被刑部定位刑犯?”听得宁泽一言,李明义不由得大喊一声。

    接着,他又不可思议地追问:“什么罪?这么小的孩子能犯什么罪?”

    李令语却显然比父亲淡定得多:“父亲先不着急,咱们听完宁泽的话再询问也不迟。”

    李明义却气愤不已:“还听什么?三岁的孩子,怎么想都不可能成为死刑犯,刑部的卷宗这么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李令语晓得李明义侠肝义胆,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冒着砍头的危险,将自己从后唐宫中救出来。所以,见他如此,李令语不得不回道:“父亲这话虽有道理,但自古就有株连的罪名,若这孩子是叛臣家子弟,连坐受刑倒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咱们还得听听宁泽怎么说,看这个孩子的祖父是何来历,是否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

    李明义知道李令语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忍不住道:“便真是他祖父犯了事,也断不能拿一个三岁孩子出气。如此□□,与商纣有何区别。”

    李令语听得这话,微微一笑,见父亲不再说话,这才看向宁泽,示意他将暗哨说的消息尽数讲一遍。

    “其实,公子的担心暗哨的兄弟们也都知道的。所以,写来的信里明确告知,这杨姓老爹并非富贵人家,不过市井间买豆腐的商贩。前几年因欠了王员外家的资款,被王员外当做替罪羊,送入监牢,顶了他儿子的刑罚。

    而这三岁的小杨宁,也因为无人照料,被送到牢狱中与祖父同吃同睡。晋阳知州李尽欢见着孩童也是个活人,便以他的名字顶了又一个富商侄子的刑罚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