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跟着的那个司机,见势不妙,早远远躲开了,轿车离这里还有一里地的距离;罗二晨练时,那杀伤力无穷的拳头,他们几个保镖见识过一次后,遂坚决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不去和小院里粉碎的石板做比较。

    扭过头,罗二眯眼俯看,站在台阶下的一个中年人,正怒目指着玛丽,显然对玛丽的讥讽已经出出离了愤怒;中年人身后,一位年长的老者,鸡皮白发一身黑色和服打扮,身边陪伴着一个穿着粉色和服的女子。

    似乎,这也是一家子来逛商厦了。

    老者的身后,三个健壮的西装男,面色不善地看着罗二两人,腰间鼓囊囊就那么挺着。

    “吆喝,玛丽,你惹祸了,把人家一家子都给搞急眼啦,”眼光一扫,罗二笑吟吟地说道,十足的京腔汉语,让那个年轻人面色一喜,阴沉地盯上了罗二。

    “支那人?这里怎么会有支那人,”中年人一抖身上青灰色的和服,哒哒上前两步,“我是佳田商社会长佳藤树下。请问这位女士,我可以询问这个支那人身份吗?”

    “这里是东京银街,不允许支那人随便上街的。必须持有申请书,”刚才被讥红了脸的年轻人,更是紧逼一步,目光阴赫地扫过玛丽的脸庞。“我现在要检查支那人的申请书,马上,”

    玛丽一看就是正宗的美国人。或者欧洲人,反正是这几个矮子惹不起的主,但是就凭刚才罗二嘴里那娴熟的汉语,就可以怀疑他的身份了。

    美国人在家里有排华政策,日本人搞不出大名堂,但首都申请书制度,就是针对华人的“小排华”政策。跟着老板走是不会错的。

    但今天,这几个日本人错了,碰上罗二就是他们一生的错误。

    “申请书,什么申请书?”一头雾水的罗二,根本不理会面前的小矮子。疑惑地问玛丽,眼珠子却瞟上了那三个西装男。

    “嗯,就是你们华人上街的时候,先得到派出所申请批准,否则就是违法,要关押罚款的,”玛丽哼哧了一会,扭捏地给罗二解释。

    “什吗?上街还要申请,玩蛋去吧,”脾气本身就不好的罗二,一听直接就炸了,“草,那个混蛋搞得鬼,看老子不灭了他,”

    伸手一把抓住年轻人的衣领,罗二左手使劲来回晃了几晃,差点就把这个家伙晃散架了,“你的,申请书?”

    突然迸发出来的暴力,让正欲上前的佳藤树下脸色一沉,“狂妄,还敢在这里使用武力威胁,”在他看来,一身单薄便装的罗二,怎么看都不会身藏凶器的,大不了手脚利落点而已,对上了火器还不是土瓦一堆。

    不待佳藤树下说话,后面的老者眯起浑浊的眼珠,微微一扬下巴,“逮捕这个支那人,保护好孙孙少爷,”低低的声音,犹如聊天般随和,却也让身边的少女,低首间眼神闪烁。

    “是,”三名大汉散开队形,隐隐围了上去,腰间的枪套也挑开了按钮,随时可以拔枪威慑。四周原本不多的围观者,见势更是有多远躲多远。

    “哐,”随手一扔,罗二把晃晕了的年轻人丢在地上,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佳藤树下,“想让他死的更快,你就别拦着他们,”

    说着话,轻软的鞋底碾在年轻人颅骨上,挫动两下,直接把昏过去的年轻人,搓的大声惨叫起来,鲜血沿着皮靴边缘滴答落下。

    盯着罗二那趟着鲜血的皮鞋,佳藤树下混了半辈子黑白两道,怎能不知罗二脚下的力道,绝对会把自己的儿子踩碎头骨。

    伸手挡住了三个大汉,佳藤树下抬头看看玛丽,“这位女士,你确定要和这个支那人在一起吗?”对于洋鬼子,佳藤树下不认为自己需要惹不必要的麻烦。

    “您身后的佳田商厦,就是我们家族的产业之一,在东京的商业圈子里,我佳藤树下还是能说的上话的,对付几个外国人也不是不可以,”嘴里隐隐地威胁着,佳藤树下眼神在玛丽脚上的软底鞋上扫过,面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