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再换几次药,主子就能勉强视物了,只是不能遇上太亮的东西,白日里还是需要以白绫覆眼才行。”

    宴青闭眼坐在床榻边上,听着吕天璟的话仍旧没有要搭腔的意思。

    “主子,那边那位竟然想让主子为她们擦屁股,这事主子打算怎么整治她们?”

    宴青似乎来了点兴致:“说说,她们想利用我做什么?”

    “太夫人从一个道士那里算出了最适合冲喜的人,打着主子的名号逼迫苏家四姑娘嫁给晏景淮冲喜,还扬言主子会替苏家……”

    吕天璟才说到一半便被宴青捏住了喉咙,“你刚刚说,今日是谁嫁给我那个好弟弟冲喜的?”

    “是苏……苏家咳咳……苏家四小姐,苏玉昭。”

    吕天璟刚说完便感觉到脖颈上的手又加重了力道,他被掐得脸色通红,却因他从骨子里惧怕宴青,故而不敢反抗,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失去意识之际,脖颈终于被放开,他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吸气。

    “之前为何没说冲喜的新娘是她?”

    宴青伸手向前摸去,摸到了吕天璟的脑袋,并且在此停留,仿佛下一刻便要捏碎他的头顶壳。

    “天璟,衡量一份情报是否紧要是我的事情,你不该擅自做主的。”

    吕天璟惶恐跪下,“属下知错。”

    宴青似乎听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唇角弯了弯,自己用手摸索,寻到了浸染过药汁的白绫给自己系上,随后幽幽的问他:“你想不想换主子?”

    吕天璟闻言,眼皮一跳,四方阁第一条规矩是忠诚,对主上忠诚,一旦选定了主子就绝对不允许背叛,否则下场就是尸骨无存。

    “属下誓死效忠主子,绝无二心。”

    “既如此,便自去领罚吧。”宴青顿了顿又道:“你亲自去将那道士处理了。”

    吕天璟领命下去了,饶是腊月寒天,他后背也沁出了一身的汗,他是七年前开始跟着宴青的,当时宴青还只是夜影卫的影卫长,他亲眼目睹了宴青是如何一步步爬上四方阁三少阁主的位置的,那是一条血淋淋的路,宴青的狠厉手段他最清楚不过。

    这些年来二少阁主不知往宴青床上塞了多少女子,宴青看着赤/条条白花花的娇躯在眼前卖弄风姿都不为所动,最后都被他一一处理掉了。

    他一度以为宴青是不近女色的,况且冲喜这事宴青一早就知道,他因为判断失误,认为宴青永远不会在意任何一个女子,所以也就没将冲喜娘子的身份给说清楚,通过今晚这件事情,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还从未见过宴青为哪个女子这般生气。

    晏景淮是被一箭穿胸,昏迷的这大半月里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醒来后养了数日,终于能在丫鬟搀扶下下床行走,他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写和离书,竟是要带着苏玉昭去太夫人崔氏那边敬茶。

    “原本我们成婚的第二日就该去的,因我身体不好没能去成,今日不如就去将敬茶的礼给补上吧?”

    苏玉昭嫁过来这几日,只当自己是个外人,日日闲看屋里的丫鬟照顾晏景淮,夜夜睡在贵妃榻,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许多天,她全然没将自己当成晏家的媳妇,没有要伺候新婚丈夫的自觉,更没想过要去给崔氏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