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拓出了去,殷姑娘看摩辞罗一眼:“你与他说话时,好像也看着小了许多呢。”

    “没法子,对待孩子只能用孩子的办法。”

    摩辞罗与殷姑娘一起下楼,卢菱在下面侯着了。摩辞罗对卢菱耳语几句,卢菱点头,她飞快地跑了出去。

    殷姑娘:“卢菱这丫头对你真是忠心呢。”

    摩辞罗冷笑一声:“毕竟她是真真的见了我救覆春楼的人,她死死地记着我的恩情,自然与许多人都不一样。”

    殷姑娘去揉摩辞罗的发髻:“你也是个孩子呢。”

    “人哪有那么多好坏,坏人也会做好事,好人也会做坏事。你要每件事情每个人都去分个黑白,这可不容易。”

    “你觉得我父亲是好人么?可是他当时没有杀我,任我活下来了。”

    “你觉得我的那些客人是坏人么?他们只是在覆春楼折磨我而已,出了覆春楼个个都是风流名士。”

    “你觉得我是好人么?可是我也吃着我父亲贪污压榨百姓得来的米面长大。”

    “人太复杂了。我很庆幸,你可以脱离出‘人’这个界限。”

    摩辞罗看着殷姑娘入了神。

    片刻后,她喃喃道:“我好似从前就见过你的。”

    “我早已喝过孟婆汤了,倒是没你这样的念头。”殷姑娘笑了笑:“我这一场大病后,好似想通了许多事情。”

    “你若愿意,我可以放你出覆春楼。”摩辞罗道。

    殷姑娘摇摇头:“可是算了吧,覆春楼如今也是举步维艰,一人一条心的,若是我就这样出了去,还不知道要生起多少事端来呢。”

    “而且.....”殷姑娘凄苦一笑:“出了覆春楼我也无容身之所了。”

    “那这样我就将我原本的想法告诉你,你尽管一听。”摩辞罗说:“我是想着将覆春楼做成一个长久的营生,而不是如今残害姑娘小丨姐的行头来,只是我又怕,如此百多号人,一个两个的心不齐,未必能走到那个时候去。”

    殷姑娘看她担忧,柔声安慰:“你不必想太多,聚也好散也罢,都是命里定好的。”

    摩辞罗手的指甲掐进皮肉里,她皱了眉头,随后又摇摇头:“哪里有什么命里定好的。我若是信了命这一说道,我也没今日了。”

    她们两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聊了些日常琐事,卢菱很快带着几个小丫头把几些菜肴都摆了桌子上来,她轻轻巧巧地把菜碟放在桌上,又贴过摩辞罗的耳朵:“大人吩咐的事情,我已找人侯着了。”

    摩辞罗笑,又夸她。殷姑娘也夸,直将卢菱夸得抬起头来,她红彤着脸蛋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