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明显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王春花巴不得卢延再多昏迷几天,最好永远都醒不过来!

    宁木子并不觉得王春花会有这样的好心,不过王春花既然这样说了,宁木子也只好道,“劳二伯母费心了。”

    王春花砸了咂嘴,如今卢延醒着,张莹莹也在,她就没这么大的胆子了,只好收了自己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

    寒暄了几句,见房间里也没人待见她,王春花难得识时务的选择了离开。

    不过王春花走了以后也没闲着,当天晚上就把卢延醒过来,并且张莹莹还留在他们家的消息,在整个卢家村传了个遍,剩下不怀好意的村民,对此事指指点点浮想联翩。

    晚上,宁木子躺在卢延身边,难得的一沾枕头就合上了眼。

    宁木子睡着了,可卢延怎么也睡不着。

    他一闭上眼,眼前就是义父惨死的模样,以及他临终时对自己的殷切期盼。

    连卢家村这么个偏僻村落,也知道大军节节败退的消息,想也知道南国近来情况危急。

    一边是守卫南国这个大家,另一边是留下建设自己和宁木子的小家,卢延哪头都割舍不下,生平行事决断的他,头一次产生了这样的疑虑。

    除了这些纷繁复杂的梦,自己的身世也成了迷。

    那些昏迷之中梦到的场景,虽然如此深刻又清晰,卢延始终害怕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一场梦。

    他怕自以为是的上了战场,到头来却并不是梦中那样,他不是什么杀伐决断的大将军,亦没有对他殷切期望的义父。

    失忆了这么久,

    卢延从没有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么多天养成的习惯,宁木子到了半夜又习惯性的醒来。

    将身子转向卢延,一条胳膊搭在卢延身上,睁开眼正对上卢延看向她的目光,宁木子还迟疑了一会儿,一时竟没分清眼前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卢延盯着宁木子看了一会儿,见宁木子还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奇道,“怎么了?”

    宁木子犹不敢相信,像前几天夜里那样,将耳朵贴在卢延的胸膛上,听着里头传来一声又一声清晰有力的心跳,终于抬起了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卢延,“我还以为又在做梦呢,原来是真的。”

    在卢延昏迷的这些天,宁木子每晚做梦都会梦到卢延清醒,像方才一样一直盯着她瞧,有时宁木子甚至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卢延心揪成了一块儿,在小家和大家之间又动摇了,心中的天平坦然偏向了宁木子。

    像从前那样,卢延伸手揉揉宁木子的脑袋,轻声安慰她道,“睡吧,我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