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瞎子是什么感觉?比恐惧更多的是,宁安然喜欢顾夏担忧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是非常不好的行为。但没办法,她改不掉。“宁小姐,您的眼睛还有治疗的机会,只不过您需要承担的风险同样重,我们医院——”坐在对面的医生,翻看着自己手中的档案,将手术的隐患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关系的,我知道。”“就按照你们医院的方案来吧,我能承受所有的损失。”哪怕身上穿的是蓝白色的病服,宁安然唇边依旧挂着一抹笑,她的气色相比前几日好了许多,没那么苍白,但还是有着病态的“脆弱”。但这真的是脆弱吗?宁安然的主治医生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中,他放下了手中的笔,认真的看着宁安然眼眸上的纱布。“宁小姐,我行医以来,还真没见过像您这样淡定的。”“您能说一说您是怎么保持心态的吗?或许以后我能也能对病人说,安抚病人的心情。”正常人的眼睛瞎掉。对医生的嘱咐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生怕自己的眼睛不能恢复。有的更甚,直接心理防线崩塌,泣不成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正是因为宁安然这样的从容,医生才多嘴问了一句。耳朵动了动。宁安然轻笑一声,并没有拒绝回答医生的问题。“能够代替光明的东西陪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这句话并不是很难猜。医生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宁安然的“意有所指”究竟是谁。走出了医生的诊室。宁安然身边跟着的保镖就打算搀扶宁安然。“不用,告诉我方向就行。”看不见的情况下,宁安然只能将脚步放慢,敏锐的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走廊中敞开的窗户外,传来叶片摩擦的声响,宁安然站定在窗边。她的手指抚摸着窗户,感受着窗外阳光落在玻璃上的炙热。“夏夏今天迟到了呢。”“你知道夏夏去哪儿了吗?”哪怕看不见大小姐的那双眼睛,保镖还是心虚。“大小姐,顾小姐今天去了宁家。”他如实禀告,不敢有任何隐瞒。“这样。”“我知道了。”宁安然缓缓走向自己的病房。夏夏是替自己出气,所以去找爷爷奶奶了吗?还是,夏夏找出了罪魁祸首是谁?心中的猜测就没停过,宁安然手指握上病房的门把手,原本的镇定,在这一刻有了些许动容。急促的气息从鼻腔中喷涌而出,宁安然实在是不愿意让顾夏去冒这个险,那群生长在高门大院的富二代,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没使过?就连自己,也被他们算计。宁安然知道自己是中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计策。又或许——他们本来就讨厌自己,兵分两路,双管齐下,只是想把自己逼上绝境。让自己关心则乱。从而忽略那群逃走的混混。拥有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的穷凶极恶之徒,什么时候反水,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原本用他们,宁安然就知道自己手握一把双刃剑,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将自己割伤,鲜血淋漓。名将都有三姓家奴之耻,又更何况这些压根就没有人性的混混呢?保镖看到原本精气神还很好的大小姐在听到顾小姐的消息后,变成这副模样,想上前搀扶,可还没来得及动手。身后的走廊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