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南迦由着北铮抱了会儿。柴轻澜选的保温盒保温性很强,能24小时保温,宋叔送来的饭还热着。“对了,妈又让人送汤给你。”南迦去厨房把另外一个保温盒拿放到餐桌上,“我从你屋拿过来我这儿了,你要不要先喝汤?”北铮:“都行,听你的。”饭吃到一半,北铮看南迦,问:“投诉那事儿怎么说了?”南迦喝着汤,“还没接到公司电话,希望那位白金卡大哥就是说说而已。”虽然她并无过错,但白金卡的客户要真是投诉,她也得配合航司调查,接受询问并提交书面陈述。像这种白金卡的客户,即便投诉不合理,航司也会为了维护白金卡提供一些补偿或优惠,必要还会让他们乘务员再次与白金卡沟通。都下班了,谁还想见他们啊。“肯定没事。”北铮把剥好的虾放她碗里。慢条斯理地夹菜吃了会儿,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目光落在南迦脸上,又问她,“怎么毕业后突然选择空乘这行了?”南迦夹菜的动作一顿。关于这个问题,好久没人问她了。身边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当初大学选的专业是为了以后能当飞行员,谁想,她航校毕业后却转头去培训空乘,最后也真的穿上了空乘那身制服。记忆深处那道穿着飞行员制服的身影渐渐浮现,她英姿飒爽,每次出门之前,都会抱一抱她和哥哥,再摸摸她头,才会拉着飞行箱出门。最后一次见她那天,她问她:“妈妈,在驾驶舱看外面是什么一种感觉?”她回答:“会觉得很浪漫,驾驶舱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办公室。”那是母亲第一次和她说在驾驶舱是怎么样的一种美好。母亲说:“每一次坐在驾驶舱带着全机舱的人穿越云端星辰,都好像是在奔赴一场浪漫的约会,我能和他们一起看山川田野,也能和他们看繁华都市,每一次,都很特别。”母亲还说:“等有一天我们迦迦要是也当上飞行员,就会发现,妈妈所说的是独属于飞行员的浪漫,你带着他们每一个人平安的去想去的地方,去见想见的人,都会觉得很浪漫。”从此,她的世界多了一个想当飞行员的目标。只可惜,她和驾驶舱没缘分。“因为我妈妈是一名飞行员,那会儿她每次落地都会和我还有哥哥分享飞行的趣事。”南迦眼眶里已经蓄了泪水,“久而久之,我就受了她的影响。”回忆起那段过往,她声音都轻了许多。“那时候我觉得我妈妈穿制服的样子特别美,有一次还偷穿过她的制服,当时还被她发现了,她就和我说,我要是也想穿上这身制服,将来就去学飞。”“所以你后来就真的去学了。”“对啊,只是......”南迦一下哽咽起来,“只是......”情绪突然失控,她放下筷子,低头抬手撑住额头,北铮见状,忙放下筷子,伸手抚上她的后背,安抚似地给她顺背,“好了,不说了。”南迦缓了缓,才再次出声:“我还没有去学的时候她就遭遇空难走了,我也很遗憾没有当上飞行员,当年因为眼睛出了点儿问题,导致我只能是转到空乘这行。”“现在对于我来说,能继续在那万尺之上的蓝天飞着,就是我和我妈妈最近的联系。”南迦抬起头呼出一口气,“每一次在蓝天上飞行,我感觉她好像都在我身边。”许多人选择一份职业,大多数都是有那么一个原因。南迦是因为热爱飞行,也因为母亲。虽然这个职业很辛苦,但她还是不想要放弃,或许存在于热爱,所以辛苦也心甘情愿。这个蓝天梦,她要追逐至追不动。北铮看南迦的眼神染上了心疼,不加任何掩饰,“对不起,问这事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南迦摇摇头,“我们已经结婚了,这些事你迟早要知道的。”“要抱一下吗?”南迦心脏毫无征兆地因为这句话加快了,怔了一下,她眼唇微弯,“那抱一下。”北镇张开手。南迦笑着钻入他怀里,贪婪地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这一刻,她感到很安心。也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一个自己的小家挺好的。“以后有事多多依赖我。”北铮低头缱绻地吻了吻她头发。“好。”南迦声音闷闷传来。-吃完饭,南迦搁自己屋里练了会儿瑜伽,才洗漱去隔壁找北铮睡觉。北铮正在打电话,“行,那下周一组个局让你们见见。”说完,就挂了电话。转身看了眼南迦,北铮去拿过夜袋,从里面掏出一盒蝴蝶酥,“吃吗?”他今天在机场买的。南迦点头,“吃。”但不是现在吃,她已经刷牙了。“你明天几点的航班?”“又是早班,还是四段。”南迦一脸生无可恋。“吃得消吗?”他担心她生理期扛不住。南迦一副瞧不起谁的表情,说:“这么多年来都习惯了,我们空乘可不比你们飞行员的身体素质差。”北铮瞧她有点嘟嘴的模样,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嘴巴,“行,你们厉害。”能在民航业熬的,身体素质确实都杠杠的。躺到一张床上时,北铮问南迦,“可以关灯了吗?”已经钻入被窝的南迦,“你关吧。”卧室很快陷入一片黑暗。南迦仗着姨妈还没走,丝毫不慌地躺在北铮身边,关小音量,打开某音刷短视频。半晌过去,北铮的声音在黑暗中突兀响起,“婚纱照还没拍呢,要不要找个时间去拍几套?”南迦都快睡着了,“行,都听你的。”“对了。”北铮又说,“你问问姜莱下周一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南迦:“好,明天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