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兜洞外。孙悟空前去别处化斋饭。方圆六七里无人烟之地。但原地等待的唐玄奘几人,却寻到了一个庄子。这当然不是寻常庄子,而是青牛精变出的庄子。青牛精一脸的苦色,他原本是不想下界走这一遭的。当妖怪哪里有当神仙逍遥。酒肉之中,一股子浊气,还不如吃橘子来的顺心。但之前唐玄奘一行人,在车迟国一场斗法,不但坏了道门的名誉,还联手祸害了道门的三清神像。太上老君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通天河一过,就准备找回场子。斗法,就得点到为止。车迟国三仙的败则败了,道门退出车迟国便罢。千不该,万不该,将三人都剁了送入轮回!“可恶的金蝉子,你素来喜欢当好人,车迟国斗法都要比刨心剜肺砍脑袋了,此时怎么将一肚子的慈悲忘了,可怜我在天上睡的好好的,被踹到人间受苦,真是麻烦!”孙悟空是金仙,他青牛,也是金仙。而且与孙悟空不同,青牛随主人太上老君修道,一路修来,早就明悟了清静无为之道。混元道果虽然遥远,太乙大罗,却已经就在嘴边。若不是佛门欺人太甚,他才不乐意走这一回。其实,恼的可不止太上老君。灵山的如来佛祖和观音菩萨,也觉得唐玄奘此时有些浮躁了。出家人,不得妄语。也不管自己了不了解,就敢随意许诺老鼋向如来问寿数,这是飘了啊!正好看到道门派了青牛精拦路,诸位佛陀不约而同的选择看戏。观音菩萨更是直接给护法揭谛,伽蓝下了命令:“不许说出青牛精底细!”至于天庭,此时倒是对取经队伍没什么意见,只想让神仙们出场露个面,讨些香火。“负山伽蓝,这取经人,怕是要吃些苦头了!”妙音伽蓝凑了过来,咋舌道。雷音伽蓝面色淡然:“狂悖乱法,肆意妄言,却是活该!”“我听说,乱来的不是他三个徒弟吗,为何怪在他头上?”“徒不教,师之惰!不怪他怪谁?”......天市帝君府,李海益送走了收起方寸山的广心。作为地仙,证道太乙之后,随地打开自己的福地洞天的能力,实在是让人羡慕。其实李海益也知道,方寸山,本就在广心心中。西牛贺洲也好,天市垣中也罢,打开的,都不过是个门户罢了。“地仙,有意思!”李海益得了菩提门下的修心之法,仙道证了太乙,佛途还了两愿,志得意满。见识到广心的方寸山福地的地仙手段,又有些羡慕。三界之中,有五仙,天地人神鬼。菩提祖师的三个徒弟,孙悟空的正法,证得是天仙,合天地造化于身,天命加身。广心正法证的是地仙,自开洞天福地修行,厚土载德,造化自生。李海益,证得却是人仙。没有缺陷,没有天命,也没有福地洞天需要守护。当年得到定海神珠,李海益敢于拆分送出,就是因为,他是人仙,学法求道才是正途,培养福地,是舍本逐末。果然,后来昙蜂自成洞天,无需定海神珠,只靠神通悟道开辟的洞天,也足够李海益自己使用。更不用说金手指西游幻镜给的混沌珠了。若是修为足够,在混沌珠中,再开一个三界四洲,问题也不大。李海益探下星光,看着作死穿青牛精衣服的取经人,选择了无视。内观灵台,西游幻镜主卦再开:“木上有火,鼎;君子以正位凝命。”正所谓,革故鼎新。西游队伍过了通天河,面临的变故,一点不少。是否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才是如何面对变故时凝命的关键。李海益一时之间,不知这卦象,显示的是取经人的情况,还是自己的情况。“各正其位,各凝其命,各守其鼎,各逐其鹿!”也许,这才是鼎卦给我的提示吧!“道门复仇,佛门避让。这可真是,道法各擅胜场,左右都是西行啊。不过也不怪如来下令退让,佛门要的,是一条东传佛法的通路,而不是得罪一路的仙家,举世皆敌。取经人,现在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也许是因为心明劫破,李海益一眼就看明白了此时的局势。“那,我想如何做呢?顺其自然?还是随性而为?”落到实处,李海益突然发现,这真如法师的修行,确实不简单。顺其自然,又如何随性任为?金兜洞,青牛精冷言冷语道:“你穿了我家的衣服,盗了我家的财物,就用这条命偿吧!”唐玄奘面色惊慌,颤颤巍巍的道:“这位大王,我实在不知啊!”不告而取,是为盗。虽然东西是猪八戒拿的,但唐玄奘是师父,他跑不了。之前在车迟国,三清观是孙悟空、猪八戒与沙僧联手亵渎的。但这笔账,当然也会算唐玄奘和佛门身上。这次道门出手,与金角银角那次不同。金角银角,是告诉取经人和佛门,三界四洲,道门不可忽视。哪怕只是个童子,也能带一身的宝贝拦路。这一次的青牛精则是告诉佛门和取经人,只要道门不许,任你有什么神通,都不好使。孙悟空也是脱劫的明心法师,上前报了自己的名号。那青牛精既不惧,也不怒,只是抓住武器喊道:“原来是弼马温啊~”此言一出,孙悟空就知道,这是天上的旧相识。只不过,不大清楚是谁家的罢了。既然知道师父不会真有事,孙悟空也就放开了手脚,准备肆意妄为一番,试试自己的手段。只可惜,他孙悟空是天地造化的灵明石猴,青牛精也是老君亲收的真神牛。论武艺,棍枪对拼上百回合。法力、蛮力、心力,都使了个遍,略有胜负,但均没能占到大便宜。青牛精身上,一股子魔气,打将起来,活动开筋骨,舒服的很。孙悟空性子急,受不了与老牛攀扯浪费时间,跳出战团,飞上半空,如意水灵旗一卷,瓢泼大雨落下。定海神针一搅,金兜洞搅了个山海不宁。青牛精恼恨孙悟空弄乱了他的床榻,取出金刚镯,往天上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