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蔺怀宁看来,那些义军愚蠢至极。明知朝廷有意议和,却仍旧执意反抗,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变大局。蔺怀宁对这些人的感情并不复杂,更多的是一种冷漠。他不在乎他们是否成功,也不关心他们是否拥有正义。对他来说,他们不过是横亘在自己道路上的障碍,是那些阻挡他向前的绊脚石。但他独独嫉恨罗秉忠。他至今无法忘怀,那年茂成军营中,罗秉忠对李存引那般情深意切。他嫉妒李存引曾经与这些人有过交情,嫉妒他曾与旁人共度的岁月。他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生几年,为什么在李存引的人生中错过了那么多。那些曾与李存引共度时光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是他蔺怀宁的敌人。他不希望李存引的生命中再有其他人的影子,哪怕是残留的痕迹,他也要一一抹去。蔺怀宁回到宁安剑派,即刻开始筹备南下对付义军的诸多事宜。此事不能拖太久,他决定明日就启程。到了晚间,他回到自己卧房隔间,抱着李存引耳鬓厮磨:“你猜猜我今天去见了谁?”李存引没有反应。蔺怀宁本也不指望他回话。他自顾自地说道:“我见到了云夕婵。呵,她如今也不知攀上了哪位大官,好生风光!”李存引的神情终于有了点变化,他显然是有些疑惑,但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蔺怀宁肯定会说。果不其然,蔺怀宁接着说道:“我上次跟你说,南楚和西夏联军打过来了,她要我去协助罗秉忠的义军抗击外敌。我明日就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李存引淡淡地“嗯”了一声。平时蔺怀宁与他说话他都很少搭理,是以现在虽然只是嗯了一声,蔺怀宁也知道他其实是很认可自己的。他心中好笑,觉得李存引实在是太好骗了,从前好骗,现在依然好骗。他吻了吻李存引的唇,撒娇一般地说道:“我好久都要见不到你了,要不你今晚主动一次?”李存引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疲倦,却没有任何回应。蔺怀宁见状,更加得寸进尺。他轻轻压上去,双手环住李存引的腰肢,继续撒娇般地说道:“打仗很辛苦的,你疼疼我嘛......”李存引闭了闭眼,长久未语。蔺怀宁总能逼得他妥协。无论多么反感,无论多么不情愿,最终他都会放弃抵抗,沉默地接受这一切。蔺怀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甚至有些不耐烦地等着回应。终于,李存引轻轻叹了口气,语声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与隐忍:“你想怎样?”蔺怀宁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亲吻着李存引的额头,低低地笑了:“我要你......”李存引听着他在耳边低语,脸颊逐渐染上一层羞耻的薄红。但他终究无法拒绝。那一夜,蔺怀宁得到了李存引从未给予过的回应。事后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蔺怀宁忽然想起一事,侧头在李存引耳畔说道:“你知不知道,云夕婵也喜欢你?”他立刻感到李存引身体猛地一僵。蔺怀宁心中一阵恼怒,忍不住冷笑道:“你究竟有什么好?这么多人喜欢你!”但他转念一想,被这么多人喜欢着的李存引,却只能为自己一人独享。他不禁又得意起来,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满足感。之后蔺怀宁给他清洗完毕,温柔地拥着他睡觉。蔺怀宁一想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将不得不离开怀中这份温暖,心中就涌现出深深的恨意,对云夕婵,也对罗秉忠。他想到很久之前在明月台的卧房里看到罗秉忠写给李存引的一叠信件,最后一句话必是“长毋相忘”,其意为时常想念,切勿忘怀。其中的绵绵情意谁都看得出来。罗秉忠。他恨恨地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回想起在茂城的点滴,想到他也抱过李存引、摸过李存引的手,心中就燃起一股无名火。李存引已渐渐入眠,并不知蔺怀宁的所思所想。蔺怀宁轻轻抚着他柔软顺滑的长发,心忖只要自己表现得爱国一点、正义一点,李存引便不会十分抵触自己。他竟是无比渴望李存引能够继续爱他,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柔也好。他决定将这场美好的幻梦继续编织下去。之后月余他都在南疆奔波,并时常想念远在朔州竹林深处的李存引。而就在这段时期,逍遥派的地牢里逃出来一个人。程衣不顾自己衣衫不整,一路运起轻功飞速逃离朔州。她要去望月峰。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自望月峰一役之后,那里已经成为武林正道的地盘,逍遥派那些人大约也不会想到程衣竟然还敢回去。但望月峰毕竟地处偏远,也就在山脚下有几人守卫,山上并无人居住。程衣知道有几条暗道,她根本不与守卫正面接触,就顺利上了山。故景如旧,物是人非。春草舍、漱玉轩、烟雨楼都已经被一把火烧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断壁残垣述说着过去的辉煌。程衣呆呆地看了片刻,心中凄楚至极,眼中有泪水闪烁,却又被她强行压抑了下去。正在此刻,她忽然感到小腹一阵坠痛,痛得几乎无法站稳。她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很快两腿之间流出殷红的鲜血。她隐约有些明白,自己大约是小产了。最多的时候,她被那四个狱卒按着轮流发泄兽欲,差点熬不过去,怀疑自己会那样屈辱地死在他们身下。但终究是让她找到机会逃出来了。若再给她一次选择,她依旧无悔自己的决定。她害怕引来山下的守卫,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疼到意识不清时,她就在脑海中反复勾勒李存引的面庞,想起师父平时对自己的教诲,想起师父说过只要迈过人生最艰难的一道坎,之后便是坦途。她还有好多事要做,绝不能就这样死去。于是她熬了过来。不知过了多久,程衣缓缓站起身,目光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坚毅。她想起当初魏白修习的功法。那年李存引毁去一本《凤怨灵经》,却不知魏白还私藏了其他邪功典籍。程衣曾目睹魏白将书藏在树底巨石下,她抱着一丝希望去往那处,竟真的找到了一本书。那书名为天地阴阳交欢大乐功,是魏白不屑修炼的功法。程衣颤抖着翻开书页。那些淫秽的图案和文字刺痛了她的眼睛,但她仍一字一句读了下去。她要变强,不择手段地变强。这一天,她刚刚年满十六岁。一个月后,蔺怀宁终于回来了。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李存引,迫不及待地想再次感受他的体温。他禁欲一个月,此刻精力极度充沛。李存引一边忍受着他的折腾,一边断断续续地问他南疆的战事。蔺怀宁便说,他协助罗秉忠固守茂城,南楚和西夏联军久攻不下,粮草不济,已经和周朝停战议和。他说得头头是道,连眼神都不曾闪烁。李存引没有多想,他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蔺怀宁,能相信的也只有这个人。他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更多。蔺怀宁见他如此,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得意。他吻了吻李存引的唇,柔声问道:“你这些天,有没有想我?”李存引闭了闭眼,错开他的目光,没有回答。蔺怀宁心中微微一痛,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低声道:“我很想你。”他细致而温柔地照顾李存引的感受。他喜欢看李存引沉沦情欲的模样,这种时刻他方能掌控他的欢愉,掌控他的痛苦,掌控他的一切。李存引在半失神的状态下怔怔地望着他,张口轻声道:“怀宁......”蔺怀宁浑身一震。李存引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唤过他了,有时不得不喊他,也只叫他蔺盟主,任他怎么折磨也不改口。他眼眶一阵发热,几乎要哭出来,哑着嗓子喃喃:“再叫我一次,再叫我一次可好......”李存引眨了眨眼,当真又轻声唤道:“怀宁。”蔺怀宁听到这声音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没再说话,只紧紧抱住了李存引,仿佛这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难得感到平和、幸福。第二天蔺怀宁处理帮派事务,听手下汇报了程衣逃跑的事情。据说,发现的时候那四个狱卒裸着身子死在她那间牢房里,阴茎都被割掉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是瞒不过李存引的,他每个月都要去地牢远远看一眼程衣。而且蔺怀宁也根本没想瞒。他很生气,也十分害怕。望月峰一役中,程衣虽然没有看到他杀害清虚长老等人,但是她知道李存引那时已经无力反抗,根本不可能与清虚长老三人同归于尽。她一定对李存引的生死存疑,必然会去听武林人对那天的描述。而她那样聪明,若她猜出来,若她说出来......蔺怀宁不敢想象。他觉得早该杀了程衣,如今这样简直后患无穷。于是他带着一肚子气来到关押李存引的小隔间,跟他添油加醋地说了程衣是如何逃跑的。“她倒是豁的出去。李存引,如果是你被关进大牢,你也会这样做吧?勾引那些狱卒,求着他们肏你?真是贱啊。”他心中有气无处发泄,皆化作晦暗难言的欲望。此刻他口不择言,动作也格外粗暴。李存引眉目间染上痛苦之色,他喃喃道:“小衣......”随即推开蔺怀宁,惨烈地咳嗽起来。他平常已经很少咳嗽,但此刻咳得撕心裂肺,边咳边呕出好几口血。蔺怀宁冷冷地看着,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掼在床上。李存引咳得浑身都蜷缩起来,被蔺怀宁强硬打开,又粗鲁地顶进来。李存引垂下眼睛任他动作,但蔺怀宁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目光中的一丝刻骨恨意。那恨意刺痛了蔺怀宁,他不由得更加愤怒:“你凭什么恨我?我可是按你说的特别嘱咐过那些狱卒别动她,是她自己非要把自己送上去,这怎么能怪我?”“怎么咳成这样,你就这么在乎她?你还为她挡剑!”他愤愤地算起旧账,“你是不是只喜欢她?我看你是根本没把她当徒弟,而是当成童养媳了对吧!你们做过吗?是不是早就滚上床了!”李存引猛然呕出一口黑血。他气得浑身发抖,却被蔺怀宁死死按住肏弄,咳也无力、骂也无力,在浮浮沉沉间默默地流下泪来。蔺怀宁讨厌所有分走李存引注意的人。他讨厌李存引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流。他暗自希望李存引只会为自己哭,只能在床上哭。他将李存引摆成极屈辱的跪趴姿势,像骑马一样骑上去肆意驰骋。他心底那些暴虐的情绪又渐渐浮上来,两人身下的被褥逐渐洇出血色。李存引疼得难以忍受,忍不住挣扎着向前爬去,又被蔺怀宁箍住腰狠狠拽回来,禁不住发出一声似悲似泣的呜咽。蔺怀宁终于停下来,摸了摸他的脸:“很疼么?”李存引意识模糊地“呜”了一声。蔺怀宁笑了起来,声音轻柔:“可我就是想让你疼一疼。”他温柔地吻去李存引的泪水,又将另一种液体留在他体内。长夜漫漫,床笫间的折磨直至天明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