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生病时,宋云涵冷冷说一句:“少夫人不能动不动就晕,免得让人以为我们虐你!”

    她也想起,在最冷的那个夜晚,有一辆车始终停在不远处,司机没有下车,只在她摔倒后第一时间出现,把她送进医院。

    那是杜子玉。

    她当时浑浑噩噩,以为是朋友叫的车。

    现在才知道,那人,从未真正离开过。

    她转身回屋,拉开抽屉,拿出一张折得整齐的老旧照片—是她小时候和杜子玉一起在夏令营湖边拍的。

    她笑得牙齿都露出来,手里捧着一只风车。

    杜子玉站在她身后,一脸嫌弃,却在她不注意时,替她挡住了阳光。

    她轻轻把照片放在画架前,坐下来,提起画笔。

    这一次,她不是画回忆。

    而是画未来。

    属于她的,真正的起点。

    不再背负过去,不再被任何人定义。

    不再回头。

    不再原谅。

    凌晨两点。

    燕城的街道已是空无一人,月色洗净了城市的喧嚣,唯有窗内未熄的灯光在沉默中诉说着主人不肯歇下的意志。

    孟锦凡坐在画架前,画布上那副未完成的作品已经初具轮廓。

    她没有选择画人。

    这一次,她画的是一只风车。

    风车立在草地上,后面是模糊的远山和沉沉夜色,风从画布的一角卷过,每一片扇叶都带着动势,像在风里坚持旋转,也像在岁月里被反复碾过又挺立着的灵魂。

    她一笔一划描着那根轴心,眼神专注,仿佛透过那一圈圈旋转的痕迹,在和谁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