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刀收起来,没有丢,也没有动那块绷带。

    那感觉像是打开一本别人活过的日记,一笔一划都是带血的。

    回到客厅时,她还是昏着。我给她额头贴了退烧贴,把暖气打开一点,又把我的水杯装了半杯温水放在她身旁的茶几上。

    我看着她,轻声说:

    「我叫林菘光,今年二十七岁,公司行政。没有特别厉害,也没有特别失败……就只是过着日复一日的日子。」

    「今天本来也一样,我只是想玩个机台,然後吃杯泡面。」

    「结果遇到了你……还说了救救我。」

    我停顿了几秒,看着那双依然紧闭的眼。

    「所以我就救你了……虽然我不知道会不会後悔。」

    她没回答,理所当然。这间房间很静,只有窗外雨滴撞上铁窗的声音在提醒我,今天真的不是一场梦。

    这是我们的第一晚。

    她昏迷,我守夜。

    她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她。

    但我听见了那三个字——而这辈子,有多少人能听见有人说「救救我」,而不是转身离开?

    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至少这一次,不想。

    我坐在桌前打瞌睡时,是被一种奇妙的沉默惊醒的。

    不是声音,而是一瞬间空气变了的那种感觉。

    像是某个正在沉睡的东西睁开了眼睛,让房间里原本松散的空气,忽然绷紧成一条线。

    我抬起头。

    沙发上的她,睁开了眼。

    她的眼神没花、没迷糊,清醒得像一把刚拔出的刀,直直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