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在英武门挑着他的下巴看时,首先记住的就是这双眼睛。

    当时小可怜被打得半死不活,祁昀看到他的眼睛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带着不想再活下去的绝望,却又似乎在和他说:麻烦你给我个痛快吧。

    祁昀不可能给他痛快,但可以带着他痛快地离开那里。

    他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罚,也知道满腔正义的人被泼了脏水,而内里肮脏的人,却在一旁做刽子手。

    他本来走这一趟,就是要带他离开的。

    “祁宗主为何要救我。”季羽突然开口问他,声音哑哑的,似乎嗓子都被烧坏了。

    嗯,脑子也坏了。

    祁昀:“你还叫我祁宗主?”

    山下的百姓和其他的门派才这样叫他。

    陆思意:“……”

    他顿了顿:“师父,您为何要救我?”

    他真的不知道祁昀为什么要救他,祁昀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季羽的名字——当然,也有可能听说过,在季羽被诬陷奸-污了那个女孩之后。

    祁昀:“……”

    祁昀:“我无限宗不以师徒相称。”

    陆思意:“……”

    祁昀看着床上躺的人默默抿嘴角,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

    不要再和他讨论这种细节了!生病的人理应拥有更多关照。

    祁昀默默骂了自己一句,连声音都温和了下来:“叫我祁哥就行。”

    “我救你,是因为陈嫂来找了我。”

    祁昀的声音又突然冷了下来:“她在收拾妹妹的遗物时,发现了被藏在衣物包袱里的一块白布,上面用血写着,做鬼也不放过赖川。”

    陆思意顿了一下,默默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