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嬷嬷有意欺瞒,那楚嫣然也自然装起糊涂。

    清秋也不管鹿鸣穿的衣裳是不是粗使丫鬟的蓝靛布的夏裳,只随便点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将嘴里乱骂的鹿鸣摁在条凳上一五一十地打了几板。

    婆子们都认得鹿鸣是五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哪里敢实心用力?

    “哎呀……遭瘟的贱妇,敢打本姑娘!!”

    鹿鸣不轻不重地挨几下,倒嚷骂得愈发凶了起来。

    “你们吃着五夫人放的月钱,打着梧桐院的人!瞎眼黑心的贱妇们……哎呀!!你们等着……有好果子与你们吃……”

    梧桐院的苏姨娘掌管内宅中馈已有两年余,若是鹿鸣挨了打回去说个小话儿,那恐怕宁睿堂这些仆妇们的日子还真不好过。

    婆子们高高举起的板子竟是有些难落下。

    “我竟不知道国公府吃的是苏姨娘的嫁妆?”

    楚嫣然微微偏了头,望向程高两位嬷嬷。

    “夫人可别听她嚼蛆,咱们国公府家大业大,哪里要一个姨娘的添补?”

    高嬷嬷当即变了脸色。

    大虞朝历世风俗,妻妾的嫁妆都是妇人自己的私产。

    不论官商百姓,若是有谁家传出婆家侵占妻妾嫁妆的丑事,那是要被外人戳脊梁骨的。

    国公府三代簪缨,祖业田庄产业就有好几处。

    由一个妾室执掌中馈本就已经失了体面,要是再有贪墨小妾陪嫁的传言流出去,京里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那这丫头就是造谣妄议内宅中馈?”

    楚嫣然红唇微启,道:“她在正房外头骂我两句,我可以当是院里养的猫儿狗儿吠叫两声,不当回事。

    但是她刚才那些话实在有损国公府的声望……只这么不轻不重地打几下板子?”

    她声音清脆,似是句句请教,实际却是引着主事嬷嬷将国公府的规矩给使了出来。

    “自是不行!”

    高嬷嬷是伺候过老夫人的府中老人,又在宫里学过礼仪,自然比傍人多了几分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