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再看见母亲为他焦心。

    他不愿,秦家人再为他空耗心力,奔走于这无望的“或许”之中。

    他自己……

    用了十年,才渐渐放下。

    其他人,也该放下了。

    按在刘神医肩上的手,缓缓松开。

    刘神医脱了秦斌的鞋.袜,一把将他的裤管撩了起来,动作麻利得很。

    底下,那条微微萎缩的小腿,赫然暴露人前。

    陈旧的疤痕,纵横交错。

    皮肉似乎都快贴到骨头上了。

    崔嬷嬷心头一颤,忙不迭别开了眼,不忍再看。

    秦老太君却死死盯着。

    眼睛眨也不眨。

    那浑浊的眸子里,渐渐漫上水光。

    刘神医托起那条小腿,掂了掂,又猛地松开。

    小腿无力地垂落。

    他伸出手,又捏又敲。

    指尖按压着,嘴里问着秦斌:“可有知觉?”

    “此处按压,痛否?”

    “夜里可会抽搐?”

    秦斌面无表情,只简单应着。

    末了,刘神医直起身,对着旁边丫鬟道:“去打盆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