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一场雨。

    灰扑扑的北京城总算有机会冲了个凉。

    余令睡不着。

    不是马棚里驴子发出磨牙的声响,也不是淅沥沥的雨声。

    而是余令对接下来的日子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要怎么活。

    小老虎哥走了。

    那个姓谭的让他手底下的锦衣卫把余令带回了家,草棚就成了余令的栖身之所。

    虽然破,但遮风却挡雨。

    这条件比破庙好多了,小老虎说的果然没错,这时候的牲口相当于家里的一个人。

    这棚子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余令望着驴格外的安心。

    住在这里,最起码不用担心睡到半夜有人摸你。

    先前在破庙那是一大群人一起住,有时候有的人睡到半夜……

    裤子被人脱了。

    人性不可言,不可研,不可验。

    小老虎的裤子就被人脱了四回了,那些老乞丐已经没有礼义廉耻。

    他们这辈子已经完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余令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面对的会是什么。

    后半夜雨停了,余令也扛不住了,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能是小小的年纪过于可怜,驴子感受到了他的心酸无助。

    它主动卧在了余令身边。

    天亮了,余令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