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黄娜不敢再掉以轻心,她接过纸,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又闻了闻,确定没有“加料”才用。

    而在外头客人看来,这就是一家来打秋风的野生亲戚,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吃急了呛到,别人给她递纸她还挑三拣四……啧啧啧,难怪顾太太这么多年不回北京去呢!

    这首都的穷亲戚,更可怕!

    外头,人情往来,觥筹交错,绿真跟着爸妈去挨桌敬酒,气氛热烈极了。当郝书记老两口从侧门进来的时候,大厅里安静了一瞬,很快又“若无其事”的恢复原样,老书记想要低调,谁也不会没眼色的凑上去,只彼此间用眼神往那一桌上瞟,心里都明白:抱上郝家这条金大腿,哦不,红大腿,顾学章又要往上走咯!

    然而,大多数人都想多了。

    ***

    晚上,送走宾客,一直到凌晨一点半,顾学章才满脸酒气到家。黄柔亮起台灯,“郝叔叔安顿好了?”

    顾学章一面换衣服,一面摇头,“没,明天还有个会,老人家连夜上书城去了。”

    黄柔打个哈欠,“这也太折腾了。”

    “谁说不是……”顾学章打个酒嗝,踉跄两步,吓得黄柔赶紧扶住他,“没开车回来吧?”

    “放心,小刘开的。”他咧嘴,露出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跟很多同龄或者同级别的干部不一样,他一口牙齿护理得极好,也不抽烟,至今还跟二十年前一样。

    转眼,他们结婚都快十三年了。

    黄柔看着自己的手背,在台灯下能看见一层薄薄的“膜”,这是皮肤松弛的表现。再摸摸自己眼周的皮肤,熬这么深的夜,明儿估计就是大熊猫了。

    “好看。”顾学章突然吹着浓浓的酒气,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经常搞这样的“偷袭”,黄柔已经不可能还像以前一样满脸羞红,心神荡漾了,可心里却依然不受控制的开出一朵小花儿,“别胡闹,赶紧洗洗睡吧。”

    顾学章一把抱住她,“我不睡,我要让小阿柔姐姐知道,再也没人能欺负她。”

    黄柔眼眶发酸,他看出来了。

    即使处于醉酒状态,顾学章也记着不能勾起老婆的伤心事,转而说起别的:“你们印刷厂怎么说?”

    “解决了,从下个月一号开始,印刷厂开始对外承接印刷业务,陈静还想办个报纸,把咱们大河诗社办成全国性的诗歌文艺周刊呢。”

    陈静期末的时候也从学校辞职了,跟她全职经营诗社,自从辞退杨美芝后,诗社的事一下子就理清了,她们现在不缺人,也不缺钱,就缺知名度。

    这个知名度不止是在诗歌文艺界,还有整个社会层面!受丈夫的影响,她俩都想玩票大的,省得别人提起她们都是“顾太太”“郝太太”,她们也想给自己重新贴一回标签。

    顾学章“嗯嗯”点头,他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