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诤说完,看着棠浅吟失了魂的样子,轻叹了一声。

    “我不能出来太久,你也是如此,我先走,你喝完这杯茶再走。”他起身打算离开,又想到一事,回头道。

    “你让表哥带回去的那个医女,医术不错,时常逗得你祖母发笑。”

    “心情好,药的作用好像也强了,家中一切安稳,大可放心,去做你想做的。”

    “就算天塌了,还有我在后面,不怕。”

    棠诤浅笑着,花白的胡子映着同样花白的头发,显得他异常苍老。

    明明也才六十,却跟个小老头一样了,和记忆中伟岸且固执的父亲大为不同。

    棠浅吟眼眸发酸,差点落泪。

    她忍着酸涩点头:“是,父亲也要保重身子,帮我多劝劝母亲。”

    “会的,万事小心。”棠诤又叮嘱了一句:“魏家是个狼窝,任何事情去做之前,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好。”棠浅吟声音里到底还是染上了些许哽咽。

    棠诤亦是鼻腔酸涩,他挤出一丝笑意,紧跟着转身离开,下楼的脚步带着几分急切。

    棠浅吟看着面前的茶水,没有回头,心里仿佛经历着一场巨大的海啸。

    她原以为重生是为了报魏家的仇恨,只是没想到一层层剥开,竟然每一层都藏着她不知道的事。

    不仅太师府有危险,棠诤说的那些,她又该怎么提醒裴行简?

    裴行简那样骄傲又有本事的人,真的对过往的事一无所知吗?

    棠浅吟静静坐着,仿佛要在茶楼化作一尊雕塑。

    临安侯府。

    魏垣忽然接到消息,说棠浅吟乔装打扮从后面出去,直接去了茶楼。

    似乎要见什么人,他们的人一直蹲守着,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

    “这贱人,一定是去见裴行简了!”魏垣当即笃定道:“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敢勾搭,真是下贱无耻!”

    “快,派人去茶楼,一定要将人堵在里面,最好抓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