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眼中似含了寒雪冰冷一般道:“听说他尚有几个孙子辈在国子监当陪读,不防让他们吃些苦头,以免这个张廷玉越活越回去了,失了自己当臣子本分。”

    浩宁眉间隐有愤色道:“你们放心,就凭张廷玉胆大包天敢让娘子受气,本凤君非得想法子让他揭了层皮,我们还是待候娘子先上朝再来处理这件事。”

    致远与瑞恩各怀心计,表面上依然恭敬领命随待于浩宁去上朝了。

    午后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了内阁学士兼礼部待郎府门外,张廷玉心怀坎坷将在袭淡蓝色锦袍映称之下惊显骇俗俊秀容颜浩宁引入了自己专属议政书房之中,登时跪下泫然:“奴才给主子请罪了。”

    浩宁郑重其事得看着张廷玉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莫要以为自做聪明就可以迫使主子做出妥协,惹火了她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快说了,为何要上密折污蔑主子,莫非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本凤君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得好,免得落得玩火自焚下场。”

    张廷玉额头的冷含涔涔下来道:“浩凤君,理当清楚现如今大清朝廷得兴衰荣辱全都取决于忠孝王身上,现见她所纳的六位小主均是满臣,这让我们这些汉臣惊惧不以,不得不祈求恩赏。”

    浩宁冷冷道:“得亏你们这些自以为饱读诗书得汉儒大家,为了名利不惜下作到这种地步,自从主子入宫以来,她善用自己绝世得治仕之能,利用投资福利采票行为满朝文武官员归还了所欠国库银两,你们不知忠心孝主,反而对她苦苦相逼,就不怕自寻死路了。”

    张廷玉默然,只是道:“我们这些汉臣都清楚若是失去了忠孝王来依靠,怕是我们这些汉臣在朝堂之上连立身之地也无有了,请浩凤君劝劝主子,她这辈子注定了为家国天下而累心,早在步入宫门之时就身不由己了。”

    浩宁面色沉静看向他道:“主子最恨得就是自做聪明小人,本凤君知道你不怕死,可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了你们这些所谓清流官员早年间参与了苏阳县河工贪墨案得话,怕是毕生所追求清名都尽毁了。”

    此语一出,张廷玉脸上显出惊恐之状,惶惶道:“你何以会知道得?”

    浩宁冷静道:“本凤君实言相告于你,当初就是主子担心这桩案子若是闹将出来,你们这些汉臣将会自食恶果,私下垫付了二十万两白银,相助回归苏阳县安居得高士奇疏通了河岸,让天下臣民得享安宁。你尚可告诉那些奴才,君在朝堂肩付重任,你们若是无法敬忠孝主,就是万死也莫恕了。”

    一语以毕,自行拂袖离去了。

    张廷玉心中一沉,明白相比于这些嫁入内宫小主,他们这些汉儒臣子不过是任人予取予求棋子,可悲之极。

    一切如旧,此事就这样以汉儒清官联合上折请罪,康熙在灵惜姐妹相劝之下,将这些奴才贬官三极,以然将单俊调任到碧芸宫升任为三等待卫,护卫在佳人身边,这让她心里五味交杂。

    时间过得很快,待等第一场雪落下以是十二月初七,这一日,正是和硕成亲王爷祈清率领自家内眷进晟佑宫给主子请安的日子。

    紧随于老王爷身后得年轻女子缓步而行,她本是成亲王府以过逝小妾所养得瑞芳郡主,虽是着袭香色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衣饰华贵,珠翠琳琅,只是面色雪白,与其妆容不太相对。

    她似觉在脚步踏入这座深嵌在雪花纷飞之中依然显得格外辉煌晟佑宫就觉得心中慌乱,早有着红衣内待将他们迎入和暖如春安怡殿,瑞芳见鎏金异兽纹铜炉内燃着清雅的怡兰香,氤氲的淡烟若有似无地悠然散开,铺在半透明的纱帷之上,袅袅婷婷。

    四面墙壁玲珑剔透,琴剑瓶炉皆贴在墙上,连地下踩的砖,皆是碧绿兰花,壁间挂着一幅唐代周昉的《簪花仕女图》。行笔轻细柔媚,匀力平和,气韵十分古雅。地下除了黄花梨透雕云纹玫瑰桌子和椅子,尚有一对摆放在金阶之上金凤椅,真是金彩珠光,让她望痴了。

    宫人们闻得帘外传来内待尖叫之声:“忠孝王与荣贵君回来了。”

    立马有识趣得宫人挑帘,祈清引领成亲王府内眷跪下请安,瑞芳偷偷观瞧,由外向内行来一双璧人,紫貂皮团花蟒袍巧妙得烘托出瑞恩俊美绝伦身影,嗔视而有情笑望着用手搀扶着行来翩翩如蝶风姿年轻女子,外罩着玉色绣折枝堆花熏貂皮披风上绣着淡淡的织金广玉兰花,乌绾成鬓轻俏的飞天髻,一支碧玉云纹六菱长簪,银线细长丝丝坠下,数枚光洁明透的莹雪珍珠轻晃,映称的她妆容明媚艳丽,贵不可言。

    瑞恩搓着灵惜玉手,怜惜道:“月红,快去取个手炉来,娘子暖一暖,想吃何特精致东西,微夫好让膳房去准备。”

    灵惜用手指轻刮着他得脸,粉唇微嘟道:“自从有了这个小家伙,玛嫫嫫阿玛与你们这些爱郎就只会盯着奴家吃与睡,好像奴家只会这样事,真是无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