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宫宴结束以是夜了,天际云遮雾掩一弯朦胧月牙,月光在郁郁的殿宇间行走,莹白的,像冰破处银灿灿的一汪水,生怕宫殿飞檐的尖角勾破了它的宁静。

    毓秀宫中花香肆溢,浓光淡影,稠密地交织着重叠着,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晕中。灵惜酒意泛泛,依偎于胤仍怀中,目光迷离,抚着他俊秀脸轻轻道:“二哥,对不起。”

    太子展臂搂住她,清俊的面容上沾染了温暖的感伤气质:“灵儿,一直以来我的生活繁华如锦,心里则逃不开孤苦,那怕早以厌倦了争斗,为了保全自身利益我没得选择;幸好遇见了你,明知你给我爱微有几许,我以然甘之如矣,永生不悔。”

    灵惜心里暖暖,任他底下头,冰凉唇轻柔触及她,在这温情脉脉的一瞬间,仿佛找到现世的片刻安宁。

    明知尚有永无止境争斗,也许为了他们,自己尚有勇气斗下去。

    寒意越发笼的夜色之下,胤禩笼着暖手炉站在陈设精致安怡殿窗下,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说道:“你们前来,就是为了来教训予本君了。

    胤唐目光犀利往他面上一扫道:“八哥,你就算是对太子妒火狂炽,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让灵儿难看。”

    胤禩的语气有些凝滞:“九弟,灵儿待你与十弟尚是有心得,予本君款款温情之中似真似假,唯有她自己明白,不用这种方法,灵儿怕是快要忘了本君是先祖皇上亲赐给她的人。”

    胤俄冷冷一笑:“八哥,就算是臣弟脑子不中用,也看的出灵儿早以厌倦了这种无可逃避得皇家指婚,你能否不要操之不急,多给她一些时间,调节好情绪,以免日后为情所累,自伤其身了。”

    胤禩道:“你们莫非看不出环拥于灵儿身边得俊秀男儿越来越多了,若是这般长年累月陷身于妒狂之中,本君怕是活不下去了。”

    一语令胤唐胤俄心下黯然,天命之中的缘份注定了他们三兄弟们对灵惜情之所钟,至死不悔。

    时日渐暖春日里午后,四宫姐妹牵着手在春风习习莹心堂内坐下,窗纱换成了的江宁织造例贡上用雨过天青色蝉翼纱,朦胧如烟,宫人捧上茶点与水果。

    靓倩穿着浅绿色宫装,头梳流月髻,如弯月,戴一侧流苏,插一支芙蓉花钗道:“二姐,你深受皇恩,肩负着兴盛家国天下责任,不能太忧心了。”

    娆苒着艳红缎地穿插几朵金丝牡丹宫裙,镶嵌大颗珍珠,饱满且圆润,整体灿烂头饰尽显华贵气韵,幽幽一叹道:“灵儿,或许你以然厌倦了这层出不穷争宠闹剧发生于眼前,我们姐妹进了这座宫门,就以然无可选择了。”

    灵惜眉眼精致,青色宫裙清清爽爽,纹饰简单大气,头发上只以玉妆饰,如墨青丝上珠玉闪烁,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绝美的五官,苦笑道:“说来都是奴家连累了姐妹们,累及你们为了家国天下,毁及了自己名节。”

    琼莲着浅一色淡紫色宫裙,绣有小朵的淡粉色雪莲花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又不失典雅,浅笑道:“二姐,你莫要想多了,若非本宫确信对易祈与宣临怀有真情,绝无可能会奉旨迎娶他们入宫门。”

    娆苒和颜悦色对着她道:“灵儿,你要明白那怕我们就算是为天命所困,也要学会善待于自己,不要让关心你的人苦不堪言。”

    “大姐,有话就请说了。”

    娆苒低声道:“相比于自许为爱你痴狂三位兄长,本宫坚信修洁瑞恩待你情意尚是真得,想要舍弃他们不可能,鹏远底细你以然清楚了,就得想法子让他为你所用,以免自伤其身。

    一语下去正中灵惜软肋,心里发烦,轻轻道:“大姐的话,奴家谨记于心。”

    其它三宫格格知她情绪不好,就自行离去了,灵惜品了一口香茗,忽闻门外内待喊道:“瑞恩贝勒,你不能就这样闯了进去,惊扰了主子就是大祸临头。”

    瑞恩嚷道:“主子,我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