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就骂吧。

    随便骂。

    反正他不在乎,这条小鱼不在乎,那条小鱼也不在乎。

    他晏撑鱼,不是,晏承裕,就更不在乎了。

    嘴巴说着不在乎的胖宝宝将手紧捏成拳,像是一个个被精心制作的白胖小馒头。

    他在心底不断重复着自己不在乎,絮絮叨叨地说自己是皇太子,是爹的宝贝。

    是以后的皇帝。

    胖宝宝不知道,心里越在乎什么,嘴巴才会一直念什么。

    至少我们听见,我们看见,这里有一只小白团子。

    躲在他父亲的臂弯里,水汪汪的眼晕着红,幼犬一般地安慰自己。

    他漆黑的睫羽上凝结了一簇簇水滴,像是冰晶一般,晶莹剔透。

    他爱哭,从小就爱哭。

    这样的臭毛病还传给了他父亲。

    圣上曾百般无奈地问:“朕要还泪于你吗?”

    哦,小哭包不会承认他爱哭。

    我们也要假装不知道为他遮掩。

    看在他如此明媚活泼的份上,忽视他的好色、贪财、肥美。

    呵气成水,一缕缕热气蒸腾,贴在小胖崽的额角上,叫他乌黑的发上都吸满了水气。

    黏糊糊地贴在额间。

    细细碎碎的动静闹得圣上在梦中也不得安宁,他陡然睁开眼。

    深渊一般的眼,冷得像雪上万年亘古不变的冰晶。

    在那一瞬间泛着幽幽墨光,闪着无介质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