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掀开盖子，只见瓷碗里满满当当，全是一个个油光滑亮的眼珠子，上面还淋了辣椒油。侯珠珠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我和王刚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变得很难看。“大姐，你这。。。不都是眼珠子吗？跟蛋哪有半点沾边的？”美妇人笑眯眯地说道：“在我们下良寨，这就是蛋，忘不了蛋。”侯珠珠试探着问道：“这是什么动物的眼珠子？”“当然是羊眼啊，怎么，你们不会以为是人眼吧？”美妇人说道，“别开玩笑了，我就算有这个胆子，也没地儿弄这么多人眼去啊。”我将信将疑，用筷子夹起一个眼珠子，仔细看去，确实不像是人类的。王刚脸色铁青，问这眼珠子能吃吗？美妇人娇笑道：“这话问的，既然是菜，当然能吃啊。”“你别看这羊眼恶心，其实吃起来很美味的，让人回味无穷，所以叫忘不了蛋。”说完后，她还用筷子拿起一个眼珠子，直接扔进了嘴里。噗！只听一声闷响，汁水溅到了她的嘴唇上，差点把王刚看YUE了。美妇人不以为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一副意犹未尽的享受模样。“太香了，来，你们尝尝看，保证一吃就喜欢上它们。”我连连摇头，这么重口味的东西，自己可享受不了。王刚和侯珠珠同样拒绝，就在美妇人一脸遗憾的时候，旺财过来了。当着大家的面，它直接跳到了饭桌上，一啄一叼，一颗“忘不了蛋”就被咽了下去，吃的那叫一个麻溜。美妇人惊呆了：“你这鸡。。。”“不好意思，这货就是缺乏管教。”我赶紧把旺财轰了下去，这里可不是自己家，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如果是在村里的话，敢上桌的鸡肯定少不了白切或者姜葱。“既然你们不喜欢吃，那我也不勉强，还有一道菜，我这就端来。”美妇人离开后，王刚看着桌上的“忘不了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免得自己吐出来。“肥刚，你是行家，这些眼珠子到底是不是羊的？”“猪方面我是行家，羊方面可不是。”王刚苦着脸说道，“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侯珠珠问道：“哪里奇怪？”“从进村到现在，你们可曾见过一只羊？”我这才回想起来，在下良寨转悠的时候，除了几只猫狗之外，别说羊了，连只鸡都见不到。侯珠珠脸色越来越难看：“阿刚，你的意思是，这根本不是羊的眼珠子？”“以我的经验来看，羊眼珠子没这么小，看起来倒像是狗眼珠子。”王刚说道，“不过味道闻起来确实挺香的，就是这玩意太瘆人了，实在下不了嘴。”没过多久，美妇人又端来一大盘南瓜，我说这“忘不了蛋”看起来倒胃口，问她能不能拿走。“这么好的东西，你们不吃就算了，留给我男人吃。”美妇人嘀咕一句后，将整碗羊眼端进了卧房里。吃饭的时候，我询问美妇人，关于下良寨的一些情况。比如这里是属于哪个县管辖，村里一共有多少人，平日里的游客多不多。美妇人回答得很模糊，说自己也不太清楚。王刚又问她男人晚上上山，一般是打什么猎物？美妇人说一般都是野鸡野兔，运气好的时候，有可能打到狼或者野羊野鹿，甚至还有熊瞎子。听到这些话后，王刚差点一口饭喷了出来。“大姐，没搞错吧，你这山上有狼就算了，熊瞎子也有？”“你以为是东北老林子呢？”美妇人一脸淡定，说这深山老林里，有熊瞎子本来就很正常。之前还有老虎进村吃人呢。这些话，我和王刚是不信的。如果说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老虎进村伤人不是什么奇事。可现在都快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这么多凶猛野兽？见我们一脸不相信，美妇人也没解释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让我们吃饱一些，这样晚上才有力气干活。吃过饭后，我和王刚来到了外头，蹲在一棵大榕树下乘凉。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皱巴巴的香烟，问我抽不抽？我摇了摇头。王刚将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火后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脸的满足。“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老九，你是真不会享受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对烟味都不感冒。”我扫了周围的房子一眼，低声说道，“肥刚，你觉得这大姐人怎么样？”“挺好的，热情好客，平易近人，除了嘴皮子有点刀之外，很好相处。”“我不是问这些，而是问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怪？”“是有点怪，不过这在下良寨里，算正常的了。”王刚又吐了口烟圈，“就进村之后，那些老婆子看咱们的眼神，一个个好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更古怪。”“还有那些小孩子，表现得更夸张，一点也不天真可爱。”我说道：“或许是她们很少见到白天活动的男人吧。”“这事确实很奇怪，老九，你爷爷当年也是村里有名的猎户，他们那一辈人上山，从来不敢挑晚上，因为晚上是掠食动物出没的时候，山里太危险了。”王刚说道，“可这下良寨偏偏相反，天黑之后才上山打猎，而且这里还有很多猛兽，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我淡淡地说道：“或许是人家艺高人胆大吧。”“拉倒吧，我爷爷说过，再牛逼的老猎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选择晚上去打猎，除非是在村子周围套套竹鸡什么的。”“反正胖爷觉得，他们这种习惯肯定有什么猫腻，或许那具男尸就是这样来的。”“有什么猫腻，我们今天晚上就知道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把嫂子带上比较好。”“那当然，这么稀奇古怪的地方，绝不能够大意。”一根烟抽完后，我让王刚回去休息休息。昨晚已经折腾得够呛，今晚还要熬夜，得养足精神才行。王刚压低了声音说道：“老九，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什么事？”“自从食量大增之后，胖爷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就算整晚不睡觉，第二天都一样的精力充沛，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那昨晚在派出所的小黑屋里，你咋睡得跟死猪一样？”“咳，闲着也是闲着，不睡觉干嘛，总不可能跟小强和老鼠聊天吧？”王刚甩了甩胳膊，“反正我有种预感，过不了几天，我肯定又能突破一次。”“希望吧，这是好事。”王刚的话，我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毕竟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老九，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村里四处逛逛，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行，那你小心点，别初来乍到就捅漏子，跟榕镇那样就麻烦了。”“放心吧，这里跟榕镇比起来，民风算是淳朴的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感觉浑身粘粘的，腻的难受。于是拿上换洗衣物，到澡房里洗了个冷水澡。正抹香皂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了脚步声。“嫂子，是你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外边的脚步声消失了，并没有人回应。我皱起眉头。难道是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