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到底是没掏出兜里的烟盒。手指在兜里捻了捻。双手抄兜下了楼。厨房里,许烟长发披肩背对着他忙碌。身上睡裙宽松,越发显得她身材纤细。秦冽站在楼梯拐角处看了会儿,迈步下楼,径直走进厨房。“需要我帮忙吗?”许烟没回头,“不用。”秦冽往里走几步,见许烟抬手从头顶橱柜拿东西,手臂一伸,帮她拿下来。此刻他站在她身后。两人贴的近。温热的体温在两人之间游走传递。许烟拧眉回头。秦冽一脸正色,除了醉态,看不出其他,“要这个?”许烟细眉轻蹙观察他一会儿,权当他是喝多,“嗯。”秦冽,“这个是什么?”许烟不作声,不想跟醉鬼说话,从他手里拿东西。秦冽把手举高几分,低头跟许烟对视。两人不动声色僵持。见许烟眼底露出不悦,秦冽心倏地一紧,手低了低,把东西递给她。许烟接过东西转身,“出去。”秦冽目光低垂,落在她散落的乌黑长发上,半晌,沉声回应,“嗯。”许烟动作利索,十分钟就做好了醒酒汤。等把醒酒汤端上餐桌,她喊了秦冽一声,就迈步上了楼。秦冽坐在餐桌前,看着那一碗醒酒汤没动。约莫七八分钟后,伸手端起处于温热状态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待醒酒汤见底,秦冽拿起扔在餐桌上的手机,在兄弟群里发了条信息:许家的事,你们知道多少?信息发出,沈白率先回复:你姐家的事,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能知道?牧津:你想知道什么?秦冽抬手捏眉心。看着沈白和牧津的信息,他没再回复。次日。许烟起了个大早。秦康安有早起练太极的习惯。年龄不算很大,但是这个生活态度,已经超越了不少世家老爷子。柳宁被迫陪练。许烟原本是想晨跑,无奈被两人拉着练太极。秦康安练的有模有样,边教许烟动作,边嘴里念念有词。“掤、捋、挤、按、采、挒、肘、靠,称谓为太极八法。从太极八法中又演示出八八六十四手法。”秦康安话落,转头看许烟,“这些都不是一下就能学成的,需要日久年长,需要耐心十足。”说完,秦康安转回头,继续。他前脚回头,许烟就看到柳宁翻了个白眼。是赤裸裸的嫌弃。见状,许烟忍俊不禁。足足一个小时,秦康安才放过两人。回到主楼客厅后,秦康安去冲澡,柳宁跟许烟小声吐槽,“不知道什么毛病,他自己练就算了,还非得拉着我一起练。”许烟低笑,“大概是想让您锻炼身体。”柳宁,“专家说,人最好的养身办法,就是躺着。”许烟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好奇问,“哪个专家说的?”柳宁一本正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他言之有理。”许烟,“……”她知道了。压根就没有这个专家。亦或者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但对方是不是专家未可知。不重要。柳宁说他是。那他就是。至少在柳宁这里,他肯定是。柳宁跟许烟笑成一团聊天,楼梯上,秦冽一身睡袍走了下来。看到秦冽,柳宁脸上笑意僵住。母子俩对视一眼,秦冽主动开口为柳宁解惑,“昨晚喝多了,沈泽那小子把我送错了地方。”柳宁闻言,一脸不信,皮笑肉不笑,“是吗?”秦冽下楼,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前坐下,轻笑,“不然呢?”柳宁,“不好说。”母子俩近段时间的关系一直‘不和谐’。许烟不想掺和,有分寸感的起身,理由是去厨房看早餐吃什么。许烟一走,客厅里就只剩下柳宁和秦冽。母子俩相互看对方,僵持感十足。良久,柳宁皮笑肉不笑开口,“你最近回来的挺勤快。”秦冽伸手给柳宁添茶水,“尽孝。”柳宁不喝他的茶,“你不会是后悔离婚了吧?”秦冽添茶的手一顿,撩眼皮。不等他表态,柳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故意说,“霍家那个老二不行,不过我觉得邢家那个老幺倒是挺好的。”秦冽放下茶壶,身子往后靠,嗤笑,散漫道,“邢镇有前女友。”柳宁,“有前女友怎么了?又不是现女友。”秦冽道,“他至今跟前女友剪不断理还乱。”柳宁品茶,漫不经心说,“总不能比你更差了。”秦冽,“我……”秦冽刚想解释,许烟走过来喊柳宁吃早餐。看到许烟,柳宁脸上一秒堆笑。态度转变速度,堪比学过川剧变脸。下一秒,柳宁起身,笑着询问许烟,“邢家个老幺昨天宴会怎么没见?”许烟接话,“他最近出了车祸,在住院。”柳宁,“什么情况?”许烟抿唇笑,“说来话长。”见她笑,柳宁也笑,“没事,展开说说,妈有的是时间。”许烟,“事情是这样……”邢镇这个车祸,出的极具喜感。差不多两个月前,一位大师说他会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伤的很深。邢镇已经被上一段感情伤的不轻。听到大师这句话,水泥封心,坚决不近女色。他本以为他已经自我防护到了极致。谁知道某天下班去停车场的路上,被一辆比亚迪直接撞了过来。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位女司机。自此,大师的卦象算是完美闭环。许烟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是邢镇在他们的三人群里讲的。讲得绘声绘色,笑料不断。他说完,苏婕回话的语音声颤抖带笑,“回头把给你卜卦的大师推给我。”邢镇气得不轻,“这种神棍,你居然信?”苏婕反驳,依旧笑的停不下来,“什么神棍?你就说大师给你算的准不准?”邢镇噎住,无从反驳。许烟把这件事讲完,柳宁也没忍住笑出了声。“别说,邢家那老幺人挺幽默。”许烟承应,“确实。”柳宁说,“如果你们俩对彼此都有想法,可以接触接触。”许烟有自己的计划,“嗯。”柳宁和许烟旁若无人聊天,迈步走到餐桌前的秦冽手撑在许烟座椅靠背上,修长好看的手指有节奏的轻敲,沉声说,“邢镇心里有人吧?”秦冽话毕,许烟闻声回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秦冽,“你想好。”许烟表情淡漠,“谢谢忠告。”许烟话音落,转回头调整坐姿。秦冽垂眸盯着她看,薄唇动动,欲开口再说但什么,揣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收回撑在座椅靠背上的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刚按下接听,林烨发闷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三哥,我们公司规定保镖必须住雇主家是不是?”秦冽闻言眯起眼,“是?”林烨,“席主编,我从不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