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涟原本睡的就轻,只不过是瞧着外头日头好,这才出来小歇一阵的。此刻感觉到有人靠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瞧见是纪罗绮。

    纪罗绮一双眼睛含着笑,姜阮涟此刻神志也不大清醒,于是也眯着眼睛跟着笑,说出来的话还有些不大清楚。

    “你不在屋子里头呆着,怎么想起来来我这边了?”

    姜阮涟一边说一边让紫嫣扶着自己坐起来,又把身上的毯子往上拢了拢。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瞧着纪罗绮身上并没有穿披风之类的东西,皱了皱眉头,拉着对方就往身边坐。

    “哎呦,怎么这样?冷的天也不知道穿件披风再出来,尽管身体再好,可这天寒地冻的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子可怎么好的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手炉往对方手里递,纪罗绮轻笑了一声,掀开狐皮毯子的一角,让对方往那边挪了挪,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她的手贴上姜阮涟的手,并没有臆想中的寒冷,反而是有些温热的感觉。姜阮涟此刻,神志彻底清明过来,有些错愕的扭了个头,用眼神询问对方,这是怎么一回事?

    纪罗绮笑了笑,把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你呀,我来的时候自然是拿了手炉穿了披风的,不过是怕把寒气过给你,所以刚刚进来的时候让人拿下去了罢了。况且一路坐着轿子过来,轿子里头又是熏香又是香炉的,哪里就能冷死我呢?倒是你,天寒地冻的,若是想休息,自然在屋子里头就是了。今日虽然天暖和些,可是若是在外头睡着了,仔细发了汗,风一吹,马上过年了,这可怎么好?”

    姜阮涟听着这话,笑着把狐皮毯子又往自己身上拉了拉。“你这是哪里的话呢?我不过是瞧着今日日头好,又想起来也有好些天没有出去走一走了,偏偏我又是个不带动的,于是就只在外头让人给我搬了张椅子过来晒晒太阳散散心罢了。况且你瞧瞧我身上这张毯子,哪里还有什么冻着的可能呢?话说起来,我记得这张毯子原先还是你送我的。不过到底是哪年给的,我就不大记得清了,家里头事情多,我总不能面面俱到的。”

    纪罗绮满不在乎的帮人掖了掖毯子。“瞧瞧你这话说的,不过是一张毯子,再金贵能有多金贵,再怎么样还能比得上人的身体不成?这毯子素来是个好的,家中也不缺这样的皮料子,你若是需要,自然去库房支领就是了,况且我记得你的阅历里面也是有这些东西的。若是觉得不够用,尽管让人去我那边,我那边前些天正好还有人送了东西过来,里头有几张好的毯子。外国的羊毛毡毯我摸着是极其舒服的,就算你这两天不让人去拿,我也要抽空找人给你送过来的。”

    姜阮涟眯着眼睛笑了笑,让人把毯子掀开拿下去。紫嫣一边叫人过来把毯子收了,一边手里拿着披风为姜阮涟套上。姜阮涟配合着让对方把披风套在自己身上,又仔仔细细的穿好,言语间还不忘打趣两句。

    “我不过是刚刚把毯子拿下去,这后面就是屋子一步路的功夫,为何还要再披一件披风的?”

    “哎呦,姨太太快别开这个玩笑,马上临近过年,那毯子里头又暖和,虽说就这么一两秒的时间,可是也是把披风披上的好,一会儿到屋子里头再脱了就是。万一就那一下子让风扑着了,这可不是好玩的。”

    姜阮涟也不说话,扭过头去瞧着纪罗绮写一副赞成的神色,于是把披风仔细穿好,一步掀开帘子,进了屋子里头。

    两人进了屋子里头坐下,紫嫣与南乔下去拿茶点上来,两人就在屋子里头坐着闲聊。

    姜阮涟前两年的时候实在是闲的无聊,让人在窗子上面糊了明纸,此刻外头天光大亮,前两天又刚下了雪,纵然屋子里头未曾点煤油灯,也没有点什么电灯或是蜡烛之类的,一眼望过来,却总觉得亮堂堂的。雪大概已经被家里人扫完了,临近过年的时候,家里总要重新收拾一遍的。

    两人坐在炕上,中间摆着一张桌,一只手撑在桌上,身子往前探一点,纪罗绮略微的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看了两眼,觉得有风,进来仔细冷着了,便又把窗户关上。姜阮涟饶有兴致的瞧着对方的动作,等到对方收回头来的时候问道:“怎么样?你瞧见什么了?”

    “没什么的,不过是觉得你这园子里的树当真,让你打理的不错,已经是冬天了,虽说都干了些,可是我瞧着明年竟然还要发芽的。”

    姜阮涟纹身也靠前一些用手撑开窗户一条缝,随意看了两眼。

    “我不过是养着玩罢了,你们这家里头实在无趣,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儿,除了去你母亲那边一趟之外,就是跟你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你上班的时候我自然要给自己找些事儿做的。”

    纪罗绮点点头,正说话间外头两人就进来,手里端着鲜牛奶,后头跟着的丫头,手里提着一个红漆盒子。红盒子被打开,里面拿出四样点心来,依次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