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嘛。”贺怜玉撅着小嘴答道。“得得得。”萧万平懒得多说,招手道:“我这身子骨酸疼得很,快过来帮我捏两下。”“哦!”贺怜玉嘴里咕哝着,越过屏风进去到里堂。事毕,贺怜玉替萧万平宽衣。“侯爷,从里到外都换下吧。”贺怜玉拿着一件内里,想替萧万平穿上。“咦,怎么皱了?”萧万平回头看了一眼:“这衣裳都叠着放在推车上,皱了不是正常,快替我穿上,冷死了。”“不,您的衣服,是我亲手叠的,那种叠放方式,只会出现折痕,绝不会皱。”贺怜玉态度坚定说着。很显然,她对自己叠衣服的手法,相当自信。“嗯?”听到她的话,萧万平也生出疑心。他拿过外袍,披在自己身上。随后双手撑开那件内里。果见上面褶皱明显。“难道?”萧万平瞳孔一缩。随后郑重道:“把裤子拿过来。”在木架上取下裤子,贺怜玉茫然说道:“侯爷,裤子也皱了。”似乎想到了什么,萧万平穿好衣裤,立刻朝贺怜玉道。“快,去把先生和独孤叫来。”贺怜玉一怔,刚要发问,但见萧万平焦急神情,只好点头应承。她离开后,萧万平来到床边,从枕边取出那张羊皮纸,揣入怀中。眼神犀利。须臾,鬼医和独孤幽到来,贺怜玉识趣关上了房门。“侯爷,唤我等何事?”独孤幽出言问道。萧万平瞥了一眼窗外:“门口可都是自己人?”“都是咱们府兵,小七兄弟守着呢。”点点头,萧万平放下心来。随后立即出言问道:“咱们的推车,是谁看守?”独孤幽一愣,随即答道:“这些杂事,自然是游高远派人看着。”确实,推车上只是一些衣裳,和应急药材,并无贵重之物,没必要派自己的府兵看守。“侯爷,发生什么事了?”鬼医见萧万平着急样子,心知必然有蹊跷。“我怀疑,咱们的推车,昨夜被人动过。”“被人动过?”独孤幽茫然不解:“侯爷,你这都没出门,怎么知道?”萧万平脱下外袍,露出内里。“你看我这件内里,皱了!”“皱了又如何?”独孤幽继续问着。旋即,他将贺怜玉的话,说了一遍。听完,鬼医捋须沉吟:“所以侯爷怀疑,有人动了推车,怕被人发现,匆忙之下,将车上的衣物胡乱塞作一团?”“正是如此。”萧万平赞赏看了一眼鬼医,他的心思,是越来越跟自己同步了。独孤幽眉头一皱:“这官驿四周都是定北城将士,里头也都是咱们的人,谁敢进来动推车?”“没人进来,那就更有问题了。”萧万平目光一寒。鬼医附和:“那就说明,是定北城的将士,动了咱们的推车。”“嘶”独孤幽吸了口气:“定北城将士,他们为何这么做?”萧万平眼珠子转动,摇了摇手。“先不管这个,这只是猜测,还需要落实。”随后,他看向鬼医:“先生,你去核实一下。”“好!”鬼医点头。“记住,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定北城的任何人知道。”“侯爷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嗯。”萧万平重重点头。去推车上取东西这种事,堂堂逍遥侯自然不能亲自出面。若真如他们所料,是定北城将士动了他们推车,萧万平出现在推车前,必然会引起那人怀疑。鬼医心思敏捷,让他去最为合适。来到外重院落,鬼医看了一眼庭院,眉头一皱。唐中天已经替了游高远的班,此时见鬼医出现,立刻迎了上来。“先生,有何吩咐?”鬼医看向空荡荡的廊道尽头,说道:“唐都统,昨天我们的推车,不是放在廊道尽头,为何不见了?”“哦,是这样的,昨夜太守临走时说了,怕夜里风雨,打湿推车上的行囊,让游都统命人将推车推到房间里放着。”鬼医假装不喜:“唐都统不知,那推车上有治疗侯爷癔症的药材,需在通风处存放才可,怎么就推到房间里头了?”他假装一脸着急。“先生放心,就在那房间。”唐中天指着廊道右侧一间房说道。“那房间前后都有窗户,只要打开,通风至极,绝不会坏了先生药材。”“那我就放心了。”鬼医假装松了口气。随后继续道:“快带我去,侯爷需用药了。”“先生请。”唐中天亲自带路,来到那间房。房门口,也安排了两个兵士守着。“吱歪”房门打开,鬼医见那四辆推车,安静停靠在里头。但窗户却是紧闭着。鬼医略一皱眉,不声不响,迈步踏了进去。来到最最左侧那辆推车前,蹲了下来。鬼医先看了一眼绳结,那是他亲手绑的。见绳结样子,绳子长度,都没问题,方才熟练地解开绳子。而后取出其中一个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装的都是药材。随意取了几味暖身的药材,鬼医刚要将木盒放下,瞳孔骤然一缩。他看见另一块装着药材的木盒旁边,赫然有一片当归!他心中一动,将当归拽在手里,重新打好绳结。而后起身。“唐都统,劳烦你命人严加看管,这里面的药材,是侯爷服用,出不得差错。”“原来如此。”唐中天以为只是一些棉被衣物,因此太守只派了两个士兵看守。“先生放心,我一定加派人手看管。”“嗯。”鬼医点头,怀揣药材离开。到了门口,他假装不放心,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随后,他开口问旁边的兵士。“这屋子,没人进去过吧?”两个兵士看了一眼唐中天。“据实回答!”唐中天沉声说道。“回先生话,推车进到房中,一直是我俩看守,没人进去过。”“从昨夜一直到现在,都是你们看守?”“是!”“嗯。”鬼医捋须点头:“有劳了。”见此,唐中天不禁问道:“先生,可有问题?”“哦,问题倒是没有,只是在下说过,这些药材需要通风,还请把门窗都打开。”“听到没有,还不把窗户打开。”唐中天冷声下令。“是,都统!”一个兵士立刻进到屋内,打开窗户。另一人战战兢兢,生怕被怪罪一般,出言解释:“启禀都统,这窗户本来是开着的,但昨夜风大,窗户打来打去,小人担心窗户损毁,所以商量过后,这才将其关上,请都统恕罪。”“哦?你们进过屋中?”鬼医眉目一扬。“是,先生。”“那可曾动过推车?”“没有,小人怎敢去动推车?”“嗯。”点点头,鬼医离开。身后,唐中天下令:“你们下卯时,让队正多派一队人马,守住这间房。”回到萧万平房间,鬼医迅速关上房门。他随手将药材抛在案桌上。“侯爷,果然如你所料,推车被搜过!”眼里精光一闪,萧万平嘴角一动。“可是你打的绳结,出现了异常?”为防推车被动手脚,鬼医留了个心眼,每辆推车的绳结,都是他打的。且手法特殊,极难模仿。“侯爷,这次你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