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军营内。

    夜幕降临。太阳的最后一点头也完全的没入地平线,黑暗正式的吞噬了无边旷野,营帐外昏黄的火光像是最后的挣扎,与在此扎营的疲惫的大军相依为伴。

    地上已经堆积了不少的木柴燃尽后的灰烬。辰幽国的士兵们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对篝火前,在寒夜中汲取着唯一的温暖。夜晚很安静,在这旷野之中更是悄无声息,风也不是很大,微微的吹着,倒是显得平和。

    木柴相互支撑在一起,交错着在火焰中渐渐的焚烧殆尽,时而发出木柴崩裂的脆响,也给人一种美好的错觉:仿佛自己身处像是童话故事里温暖房间中,那舒适的壁炉旁边。

    士兵们看着橙红色的火焰,眼皮刚刚阖上,又好象触电一般的打开来,他们几乎都是在强打着精神,有的甚至主动远离了温暖的火堆,防止自己实在克制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倦怠,为的就是随时对抗那些不知何时会发起进攻的敌人。

    幽墨站在自己的营帐之外,衣着单薄,只穿了一件单衣,风一吹,都可以勾勒出他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但他似乎感觉不到寒冷,只望着众多的将士,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候,幽蓝从隔壁的帐中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她手里抱着一件黑色的棉袍,刚要去幽墨所在的帐中,结果却看到他站在外面,不仅仅穿的那么少,还好巧不巧的站在一个风口!幽蓝刚想要上前好好的教训他一下,却突然发现幽墨的神色似乎透着一种她很陌生的那种像是无能为力的一般的感觉。

    幽墨黑色的长发微微的飘动,他转头看向幽蓝,露出一个与以往无异的宠溺又温柔的笑容,道:“衣服缝好了?”“啊...好..好了。.”幽蓝毫无防备的被他这么突然一看,突然就红了脸,低下头,居然手足无措起来。

    她把手背到身后,手里的衣服也被她紧紧攥着,似乎能掐出一个洞来。“怎么,衣服缝好了不给我,你打算自己留着么,留着做什么?”幽墨难得看见幽蓝这副模样,不禁放松了心情,打趣道:“我猜猜啊...唔...”

    “好了!”幽蓝听见他这么说顿时烧红了脸,大声叫停,然后把手猛地伸到前面,双手捧着衣服送到幽墨面前,道:“快拿去穿。”

    “谢谢你,幽蓝,真是贤惠。”幽墨拿起那件叠的整整齐齐的棉袍,拎起来,看看了胸口处缝好的被剑划出的裂口,针脚密密麻麻,虽不是很规则齐整,但可以看出缝补者的认真,他由衷夸赞道。

    幽蓝此时恢复了正常,这才想起自己该说的话还没说呢,于是道:“我拿走你衣服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出来走动的吗,你穿的那么少,如果非要出来就不能先来找我要衣服吗,就算没有补好,也是可以挡风的啊。”

    幽蓝顿了顿,看着幽墨仍是一副笑脸,一点也没有自己正在被人教训的自觉,不禁提高了音量:“再说,就算你非要出来,也不肯来找我,你可以去火堆边,或者别的没风的地方,干嘛非站在风口,感冒了生病了怎么办!”

    幽墨还是笑而不语,不过眼神却绕过幽蓝看向她的身后,幽蓝转身一看,发现一些士兵都在朝她这里看,脸上还都带着一副我懂我懂的笑容。

    “他们听见了。”幽蓝低声自语,很是懊悔。“也好,他们这会的困意被你这么一说,倒是消去不少。”幽墨笑道。

    幽蓝舒了一口气,算是接受他的说法,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丢了人。她拿起棉袍,站到他面前,给他披上,不可避免地,她又看到了幽墨棉袍上胸口处被剑划出的一道裂缝。她不禁伸手去抚摸,去摩挲那处被线缝补上的凹凹凸凸。

    “我不想你再受伤了,幽墨,”幽蓝的声音十分柔和,带有女性特有的柔软和安抚的语调:“保护好你自己好不好,不要再让我为你缝补在能要你命的地方的开口了,你知不知道,”幽蓝的手指按他棉袍上在胸口处的那处缝补得而地方,轻声道:“我每在这里穿过一针,便想着今天你在战场上时,锋利又无情的剑尖从你胸口划过的场景,每想一次,便像是在我自己的心上扎进一针,疼的要命。”

    幽墨听着幽蓝的独白,眼里的光彩竟是十分的耀眼夺目,连天上最明亮的星星与之相比都显得暗淡了。幽墨抬手覆上幽蓝放在自己胸口的洁白如玉的纤纤细手,稍稍施力,刚想说些什么,却发觉了些许异样。

    “哦,”幽蓝眨了眨眼睛,把刚要溢出的眼泪又眨了回去,这让幽墨稍稍觉得有些遗憾,幽蓝不是个轻易会流泪的女子,而她刚刚就要因为担心自己而流出了眼泪。“是这样,我在里面缝了一个之前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幽蓝解释道。

    “多谢。”幽墨勾起一边的嘴角,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日出东方,新的一天到来了。而发生的事情却并不新鲜,营外又传来敌人的叫嚣声。

    “外面那群鸟人整天叫个没完没了的,叽叽喳喳的烦死了!”一个士兵穿着布甲,手拿武器,顶着俩黑眼圈瞪着敌人的方向怒气冲冲的骂道。“幽墨将军会带我们出去迎战的,想必他们也狂妄不了多久了。”另一个士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