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苏山村分四院,苏山脚下,从西向东分别是大房院,二房院,三新院。汐山独成一组,就叫汐山院,是村子里大族乡绅的聚居地。

    谢平生和刘简明都住在三新院,两家挨的很近,隔了两栋屋子和一条土路,中间两户人家,自谢平生来这,就从没见过有人,听说早搬到郡城里面住了。

    刘简明家中。

    刘简明扶着中年妇人躺下,端上一杯热水,中年妇人接过,歉意道:“我这疯症已经很久不复发了,就想着拿点吃的去铺子上给你,儿啊,是娘身体不争气。”

    刘简明本想责怪娘亲不必顾着自己,可就是说不出口,握着中年妇人的手,连声说着不碍事。

    中年妇人拿起灰扑扑的布裹,拿出几个饭团来,递给三个年轻人,谢平生和吴青松也不客气,双手接过。

    吴青松安慰笑道:“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能看得出来,姨您这精神头终归是越来越好了,这次偶然复发还好没有发生危险,只要再注意些,我相信以后这症状会越来越少,很快就能痊愈,是不是?谢小先生?”

    谢平生笑着点头。

    中年妇人的病,他很清楚。

    六年前,也是渔禁初开之际,刘简明被一头从未见过的人鱼妖物叼进海里,刘父拿起一条朴刀跳入水中,费尽气力将刘简明推上船板,自己却又被人鱼妖物拖回水中。

    “赶快上岸!”是这中年男人的留给二人的最后一句话。

    谢平生和刘简明在远处,眼睁睁看着一中年男人的尸体被人鱼妖物衔在口中,在海面重重、反复摔打,不成人形。最后竟是直接将男人尸体咬成两截,吞入腹中。

    那以后,刘母常常疯癫,自言自语,疯症由此而来,这些年已来,症状渐渐好转,偶有复发。

    聊了一会,谢平生和吴青松告辞离去。

    出门没走几步,刘简明跟了出来,面如铁壁,盯着谢平生。

    “谢平生,你老实说,你前几日遇见的当真只是普通鱼妖?

    后者一征,慢慢转过头。

    谢平生心里沉甸甸的,有些不敢看对方的双眼,想着现在也许不是最好的坦白时机,但还是从无名指上轻颤着取出一颗木戒。

    刘简明深吸一口气,出奇的镇定,以心神透入木戒,里面果然是那颗银鳞鱼妖的头颅!

    谢平生一动不动,直愣愣盯着着刘简明手中木戒,突然问道:“简明,如果当初咱们不逃,一起上,能不能把它弄死?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刘简明猛地一拍谢平生肩膀,谢平生如梦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