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半个月,街坊邻居全都知道了。碍於西门庆的权势,谁也不敢去告发。就在他们愤愤不平时,郓哥提着竹篮过来了。

    郓哥是个卖水果的,平常老盯着西门庆。什麽州府县衙,什麽花街柳巷。西门庆要买不是一斤二斤,而是整篮整篮地留。出手之阔绰,想想都让人激动。最近也不知怎麽了,到处找不到他的踪影。

    郓哥正举着梨子在街上乱问,徐三悄悄为他指明了去处。郓哥也不懂什麽深浅,竟然一脸兴奋地找了过去。偷情与狎妓大不相同,狎妓是公开的,甚至是一种风雅,所以可以成群结队。这时你跟去卖梨也行,卖枣也可以。

    而偷情就见不得光了,不要说是故意去找了,就是无意间撞破了,那也犯了大忌。郓哥不觉得有什麽不妥,反而认为是个绝好机会。

    大门已经从外面扣上了,王婆背靠着墙坐着,一边捻线一边望风。郓哥把竹篮一放:“王乾娘,郓哥这厢有礼了。”王婆连眼皮都不抬:“你来g什麽?老身又不买梨子。”

    郓哥有点不忿:“我来找大官人。”王婆假装不明白:“什麽大官人小官人?”郓哥高声叫道:“您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要找西门大官人说话。”说完提着篮子就往屋里闯。

    王婆一把揪住了衣领:“你瞎说什麽呀!大官人怎麽会在我屋里?”郓哥只好点明了:“王乾娘,做人不能太贪心了。这r0U都让你一个人吃了,也把点汤给别人喝喝吧?”

    王婆有点紧张:“你这小东西,知道什麽r0U啊汤的?”郓哥冷冷一笑:“你别以为我不懂!要是我去告诉炊饼哥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王婆厉声骂道:“你这小兔崽子,竟敢吓唬老娘。”

    郓哥立即回骂:“你这老不Si的,就喜欢帮别人拉皮条。”王婆甩手就是一巴掌,然後夺过篮子往街心一扔,把梨子全都摔烂了。郓哥“哇”地一声哭开了:“你凭什麽打人呀?”

    王婆扬手又是一巴掌:“打你怎麽了?我就打你这有人养没人管的小杂种。”郓哥打不过王婆,只好边捡梨子边骂:“你这老母狗。我现在就去告诉武大,让你赚不到那份狗r0U钱!”

    武大还在县前守着呢,弓着腰缩着脖子,活脱脱一副王八样。郓哥看了更加生气:“武大郎,恭喜你啊,马上要发财了。”武大有点莫名其妙:“我这小买卖是糊口的,能发什麽财呀?”

    郓哥YyAn怪气地说:“你能不发财吗?你在外面站着赚钱,你老婆在家躺着赚钱。”武大一跳三尺高:“你这小东西,凭空乱说什麽呀!我老婆又不偷汉子。”

    郓哥叹口气说道:“你老婆是不偷汉子,可她专偷‘子汉’。”武大一把揪住了衣袖:“今天不交出人来,我就跟你没完。”郓哥冷笑道:“你就知道跟我发狠,有本事找你邻居拼命啊!”

    武大听出话里有话:“好兄弟,快点告诉我那人是谁,我把十个炊饼给你。”郓哥冷笑一声:“炊饼有什麽好吃的?想要知道内情,得请我到饭馆喝酒。”

    武大只能答应:“好好好,那你跟我来吧。”说完把他引到一家小酒馆。等他呲牙咧嘴g了一碗,武大又给斟上了:“好兄弟,你快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郓哥眼一翻:“两碗水酒就想打发我呀?再切一盘酱牛r0U上来,等我吃好了再说。”武大没有办法,只好又叫一盘酱牛r0U。郓哥狠狠嚼了几块,又m0了m0红肿的脸,这才把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武大挽起袖子便要捉J:“我说这怎麽不给碰呢,原来真的有鬼。”郓哥一把拉住了:“你长得矬见识也短啊?要是抓不到现行,那y棍能饶过你吗?”

    武大一听便蔫了:“那怎麽办?我又不能守在家里。”郓哥连忙支招:“你索X还装不知道,明天继续卖你的炊饼。等到西门庆再过来,我去帮你缠住那个老母狗,你再找机会冲进屋里。”

    当天晚上,武大果然什麽都没问。第二天一早,他又挑着担子出门了。此时他哪有心思卖炊饼,转了一圈便飞快跑了回来:“怎麽样?那东西进去了吗?”

    郓哥小声说道:“刚进去一会儿。你先找地方躲起来,不能让他们发现了。”说完大摇大摆地逛了过去,“老母狗,昨天为什麽打我?”王婆气得跳了起来:“你这小杂种,竟敢撵到门上骂。”

    郓哥脸一扬:“我就骂你是老母狗,你能怎样?”王婆气得PGU冒烟,跳起来就朝郓哥奔去,说要撕烂他的狗嘴。郓哥把竹篮一放,一头撞在了王婆肚子上。没等王婆站稳了,他抓住腰带SiSi顶在了墙上。

    武大一看机会来了,“呼”地挽起袖子,迈开短腿就往屋里奔。王婆本想拽住武大的,一时半会儿又甩不掉郓哥,只好大声叫道:“武大来了!武大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