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第一个办法的可行性不高。徐知然看过三体,知道什么叫做猜疑链。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越长越高,无法根除。

    信的事儿她已经编了,再怎么解释,也是一个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的死循环。这是下策。

    而杀掉纵青山,看上去更像痴人说梦。他可是监察寮的少督主,他杀过的人,只怕比她认识的人还要多。动这个念头,无异于嫌自己死的太慢,那是下下策。

    唯一剩下的办法,就是……让他爱上她。这样一来,自己知不知道他的秘密就无所谓了,毕竟他为了自己的爱人,头都割得下来。

    徐知然回忆了一下原书情节。纵青山此人,阴冷诡谲,冷漠无情。可他爱上女主后,对女主却予取予求,全心付出,若不是囿于反派人设的悲惨结局,简直算得上顶级情圣。

    这种宁负天下不负卿的恋爱脑人设很吸人气,原书中他被作者写死时,可赚走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眼泪。

    若能赢得他的心,何止能保住身家性命,简直可以一步登天。

    徐知然承认,她被这个想法诱惑了。但想起埋在花圃里的女尸,很快又清醒过来。

    书里可没提过,他还是个虐杀女人的变态。如今的事情走向已经大大偏离了原书范畴,万一她没能让纵青山爱上她,反而引火烧身,可是大大不妙。

    毕竟连芸娘这样的白月光都被埋在花圃里当花肥了,何况是她。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她还是先专心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

    徐知然吁了口气,问翠柳:“什么时辰了?”

    “已经戌时了。”翠柳小心翼翼道:“小姐,你真的要见那个什么绿玉吗。”

    “当然。既然来了,又怎能白跑一趟。”她拿出一枚金锭,吩咐婢女:“去和鸨母说,扬州来的柳公子想点绿玉姑娘的花茶。”

    夜间的纤云楼和白天几乎是两个世界。丝竹琵琶,歌舞升平,端是一副醉生梦死没有温柔乡景象。

    纤云楼的妓女分三等。三等即寻常接客的妓女,二等为清倌,琴棋书画、歌舞才艺,总有几样出众的,通常出道日短,卖艺不卖身,还在待价而沽;

    一等则为已闯出名号的名妓,才艺,身段,姿容,无一不是优中选优,这样的销魂角色,就不是寻常人所消费的起了,往往只有顶尖的权贵人物,才能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

    徐知然来之前特意做过一番功课,知道她要见的绿玉,就是最近刚刚挂牌的二等清倌。

    绿玉出身扬州,来定京不过一年多天气,近半月才刚刚挂牌,没什么名气。

    她如今年方十八,正是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年纪。

    徐知然假称自己是扬州来的柳公子,是借了表哥柳望阑的名号,点了绿玉的花茶,就是买通了今日和她相见的门票,可以请她出来相见谈天。

    白鹭按照她的吩咐去找人,不一会儿,一个身段袅娜的姑娘就过来和她们见礼,正是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