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国中学生不分年级,即刻被各班导师召集回各教室。经过点名,二年级与一年级两班各少了一名同学。

    刘建业与校友合组搜索队,一一检视每层楼每间空闲教室与仓库,最後校工在水塔发现另一名失踪同学。

    仓库与顶楼在警方到场前,为求保持现场完整,吕主任指使刘建业以铁链先行封锁。全T学生由各班导师带至活动中心,集T管理。行政人员连忙打电话通知家长到校接回自家孩子,为避免节外生枝不让学生迳自返家。

    目击篮球架屍T的二年级男生饱受惊吓,双唇与双膝依旧颤抖,他们坐在活动中心冰冷地板,以双臂环抱自己,试图让骤降的T温上升回应有温度。

    刘建业站在活动中心门口接待赶赴学校的家长,顺便充当学生与未知凶手的第一道防线。他其实也相当惧怕,他本来以为到神木镇服役最大麻烦顶多就是无聊,未曾想过无聊根本不算什麽,真正麻烦竟是攸关生命安全!

    他没想过平凡如他,也有撞上恐怖命案一日,更没想过自己还要充当心理辅导老师。刘建业不断安抚吕绍明一票目击屍T的国二学生,讲到口乾舌燥也不见他们从恍惚恢复过往朝气。

    原来那些冠冕堂皇的安慰话语,是如此乏力又没有意义?刘建业抿嘴,只是除了满口不切实际鼓励外,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面对眼前心灵受到剧烈震荡的青少年。

    毕竟一切过於超现实!他听闻第一批见证水塔屍T的校工口述所言,载浮载沉水中的屍T,上臂被利刃分割,骨头失去乘载作用,本该具备一定分量的人T如棉絮轻薄,在水塔内随水流漂荡。

    校工正和派出所员警交谈。校工是名严重驼背,肤sE黝黑的六十余岁老人,刘建业其实听不太懂校工带有浓重口音的腔调,只能依稀从对方激动的语调与手势猜想校工似乎不同意员警。

    学生陆续由焦虑家长接回,活动中心逐渐清空,余下只剩不到五名学生。吕主任告诉刘建业,待确定每位学生安全返家後,刘建业也要赶紧回去宿舍收拾行李,学校必须暂时X封闭,以学校为家的刘建业自然不能成为例外,间接因祸得福得以暂时住进神木镇民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刘建业默想在一连串坏事後,总算有值得祝贺的开心发展!

    学校提供他的栖身场所美其名是宿舍,实际上只是将行政大楼闲置地下室拨给他,让他有地方住,让校方有免费劳工看管与打扫。

    挂羊头卖狗r0U,欺负外地人不敢随便抱怨吗?刘建业从入住第一天埋怨至今。

    校方得意自己给予来校服务役男完善住处,乍看确实为外地人的他提供遮风避雨住所,但个中苦楚,只有真正住进去的人才知道。那间地下宿舍什麽没有,偏偏壁虎成千上万,且每一只都有成为哥吉拉天赋,T积b一般壁虎大,脾气更是超越寻常壁虎!晚上壁虎齐鸣,声音b过往大学宿舍室友的鼾声更令人吃惊。

    四人帮的父母,除去吕绍明,其余家长都尚未到校:张雅音的父母因为双双不在山上无法及时赶到、王思凯是由阿公带大,阿公年迈行动迟缓、廖宏恩的父亲因为兼职守备队尚在巡逻神木镇……。

    吕主任将学生照班级与X别分成团T,张雅音从nV生群起身走向同班男生,她有些踌躇,最後仍在吕绍明、王思凯、廖宏恩围成的小圈旁坐下。身为神木镇第一个凶杀案目击者的张雅音,自然对吕绍明等人内心掀起的惊骇感同身受,她想起自己在站牌看见屍T那刻,也是久久不能自已,事後也只能如吕绍明等人,苍白着脸发着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张雅音在吕绍明旁边盘腿坐下,歪头看着三名男生,细细琢磨他们的表情。王思凯一如往常神游,让人猜不透想什麽。吕绍明一副六神无主,只是碍於面子强忍情绪。廖宏恩则眉头深锁,与王思凯同样从外观无法得知心中心思。

    张雅音以极低音量开口:「我们……好久没像这样围在一块,上回围在一块是什麽时候的事情了?」

    廖宏恩率先回话,他没有深思细究,纯粹下意识反问:「我们曾像这样围在一起吗?」

    在所有目击屍T的学生中,唯有廖宏恩面对屍T感受到的冲击较小,当然他并非毫无恐惧,而是身为猎户之子的他,自小到大看过不少动物屍T,不像其他同学是「初次」见到生物遗骸。

    若说廖宏恩是否感到惊讶,那必然是有,只是他的惊惧并非因为「Si者是周遭同学」、「有人被残忍杀害」,而是──原来人Si掉了,与父亲猎杀的动物如出一辙。

    张雅音扁嘴:「原来你忘记了唷?那我像傻瓜一直耿耿於怀做什麽?明明始作俑者是你,你却压根不记得,早知如此我又何必那麽有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