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尧终于抬起头,声音仍有些哽咽:“已经在做了,我们上个月山区建了第一所希望小学。”

    “资金还够吗?”

    “够的。”夏尧的语调渐渐平稳,“大伯拨了专项款,妈妈也捐了一部分。”

    夏临渊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大伯还是老样子,做事滴水不露。”他的手指在通话器上轻轻敲击,“你母亲……她还好吗?”

    “很好。”夏尧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她……她现在和黎晚相处得很好。”

    玻璃对面的男人明显松了口气。

    黎晚注意到他囚服领口处露出的锁骨,嶙峋得像是要刺破那层薄薄的蓝色布料。

    “时间到了。”狱警的声音无情的响起。

    夏临渊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平静,他最后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照顾好你母亲,也照顾好自己,下次……”他的声音突然哽了一下,“下次带结婚照来给我看。”

    走出探视室,夏尧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穿过长长的走廊。

    黎晚默默跟在后面,看着他僵直的背影,知道他正在极力控制情绪。

    直到坐进车里,夏尧仍然一言不发,双手死死的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

    “想哭就哭吧!”黎晚轻声说,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侧身抱住他。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闸门。

    夏尧突然崩溃了,他伏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的抖动,发出野受般的呜咽声。

    那是压抑了太久的痛苦与思念,是成年男子罕见的脆弱时刻。

    “他……他老了那么多……”夏尧断断续续的说,泪水模糊了视线,“头发都白了……他以前最在意形象。”

    黎晚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任由他的泪水淋湿她的衣袖。

    远处监狱的高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而车内,一个男人正为失去的一年时光痛哭流涕。

    不知过了多久,夏尧的抽泣渐渐平息,黎晚递上纸巾,他胡乱的擦了擦脸,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抱歉,我太失态了。”

    “这很正常。”黎晚柔声说道,“换作是我,可能早就哭晕在探视室了。”

    夏尧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他说记得你……这真是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