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晗柳端坐案前。

    “主儿,礼部递了折子,春闱的考题请您过目。”

    霍晗柳接过,“闻将军到哪了?”

    “回主儿,闻将军辰时便去了校场,说是要检阅新编练的北衙六军。”

    自北境凯旋后,朝中武将唯他马首是瞻。

    这本是好事,却也让某些人寝食难安。

    “传哀家口谕,明日未时在麟德殿设宴,犒赏北征将士。让尚食局备些北地风味,特别是闻将军爱吃的炙羊肉。”

    春桃领命退下,霍晗柳的目光重新落回奏折上。这是一份来自江南道的密折,上面详细记录了王瑄在流放途中与当地士族的来往记录。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主儿,出事了!贡院门前有举子血谏!”

    “何人?何事?”

    “是今科应试的寒门举子,声称春闱考题泄露,南方世家子弟早已知道题目。那举子当众割腕,血书科举不公四字!”

    霍晗柳猛地站起,“备轿,哀家要亲临贡院。”

    “主儿三思!此刻贡院外群情激愤,若有人趁机……”

    “正因如此,哀家才必须去。传令金吾卫清道,但不必驱散人群。再派人去校场,让闻鸿轩速来护驾。”

    数百名士子聚集在明伦堂前,有人高喊“科场舞弊,国将不国”,更有人直呼“请太后还政于帝”。

    “太后主儿驾到——”

    喧闹的人群骤然一静。

    “哀家听闻有学子以血明志,特来一观。”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来人,传太医。”

    那举子挣扎着要行礼,被霍晗柳制止:“免礼。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学生……学生林晏,福州人士……”他声音虚弱,手腕上的白布已被鲜血浸透。

    “林举子既然以命相谏,想必有确凿证据。今日哀家在此,你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