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渐渐漠然下去,冰冷、麻木,谁也看不透。

    …………

    皇帝没有下旨赐婚,齐王要娶沈家女的消息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京城。

    距离品香会不过才过了两日,各种消息铺天盖地,纷沓而至。

    先是白露书院的山长魏亭渊和鲁王意见相左,对香试名次产生意见分歧,以至于魏亭渊愤怒至极,拂袖而去;后是齐王与一个清秀太监过往甚密,且显于人前,人人皆传齐王不爱美人爱太监;紧跟着还有鲁王的心上人刘家姑娘和京城头号纨绔王充之搅在了一起,刘家姑娘损了闺誉,偏王充之已经娶妻,即便留了平妻之位,王家也看不上刘家女,可怜刘家姑娘上吊不成,又要绞了头发做姑子。

    各种消息纷纷扬扬,已经让京城百姓吃瓜不暇了,结果又传出齐王求娶沈家女的消息。

    消息一出,看好戏看笑话者有之,毕竟齐王的特殊癖好并不如何光彩;不满者有之,比如何家和霍家都某足了劲儿要出一位齐王妃呢,谁知忽然会出来个沈家女,偏偏还是齐王自己去求的;所以泛酸者更多,真正的权贵之家,亦或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不会刻意攀附齐王,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希望家里能出一位王妃光耀门楣的,就算是齐王身子弱死了,那也是王妃啊!

    可谁知,最后冒出来个破落的沈家。

    这叫他们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于是,各种指责几乎铺天盖地的冲向了沈秋檀。说她勾引齐王、说她不守妇道,加上沈家原本就经不起推敲,沈秋檀一下子就出名了。

    黑名。

    齐王府的书房内,律斗来回踱着步子“殿下,您出手向来极有成算,谋定而后动,这一回,怎么就……”

    李琋默不作声的摩挲着一块玉石籽料。

    “唉,不提那小太监……属下是说,您……瞧着您也是爱重沈九姑娘的,怎么会犯起糊涂呢?”这些年,王爷可一直派人保护着沈姑娘,加上之前云麓观的事,两人之间似乎有些情愫,而且,以王爷的精明,不该犯这样的错误才是“您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沈姑娘的……”

    “怎么说的?”

    “都说她恬不知耻,贪慕虚荣,攀附权贵……”还有更难听的他还没敢说,因为他发现,他每说一个字,齐王的脸就更黑一分。

    “去,安排下去,就说……就说本王连沈九是谁都不知道,不过是为了保护‘心爱之人’,为了不受世人诟病,找出来做挡箭牌的。”

    心爱之人自然是那小太监,律斗大惊“不可啊,万万不可,如此一来,殿下的名声也毁了,陛下对殿下定然是……”

    “定然是如何?他待我,从来没有差别,我好,他不会多看一眼,我坏,他只觉理所当然。我名声越臭,他们才越高兴。”才越放松警惕,我娶秋檀的机会才更大。

    律斗神情复杂,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劝些什么。

    李琋将手上的籽料和玉佩图样放下,对着律斗吩咐道“送去宝泰银楼,叫他们加紧打一对圈口小些的镯子和玉佩。”

    “您这是?”律斗抓不住他跳跃的思维,却忙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