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入耳,思涵心底越发发紧。

    她自是知晓东陵之军前来贺寿,无论是这东陵还是大楚,都是居心叵测,不可小觑。只不过,那楚王既是邀了东陵,又何来邀她东陵,如此一来,岂不冲撞?更何况,近几十年来,大楚与东陵也一直相安无事,且极少有过关联,便是寻常君王寿宴,两国也不曾邀对方出席,是以,此番那大楚邀了东陵,又邀她东陵,难不成,是要在寿辰之际便要强强对峙,从而,将她东陵来当作强强对峙的硝烟中的炮灰?

    思绪翻腾摇曳,越想,心底的复杂与不详之感便越发强烈。

    则是片刻,眼见那东陵之船越来越近,思涵来不及多想,当即朝身后的单忠泽望去,低沉而道:“吩咐船上之兵严加防守,倘若东陵之君有所异动,本宫,定与船人同心,狠打东陵狗贼。”

    “是。”这话一落,单忠泽便刚毅恭敬的回了句,未待尾音落下,他已迅速踏步而离。

    此际,湖风冷冽,吹拂在面,凉薄四起。

    则是不久,那几艘东陵的船只,便已纷纷将东陵的几艘船全数围住。

    刹那,船员吆喝而起,诸船皆停。

    水波**之际,风声突然极盛,吹得思涵船上的东陵旗帜飘摇簌簌,声音莫名突兀惊人,而此时此际,单忠泽与伏鬼,已是领了数十名并未全全围在了思涵与蓝烨煜身边。

    “风大,长公主退后些,莫要受凉了。”

    正这时,身边的蓝烨煜也突然越发靠近,修长的指尖微微扣住思涵的手腕,略微干脆却又淡定自然的将她拉扯到了他身后。

    思涵满目冷冽,面色阴狠,待蓝烨煜松开扣着她手腕的手后,她便从蓝烨煜身后踏步而出,极是清冷淡定的立在了蓝烨煜身边,待得他略微挑眼朝她望来时,她唇瓣一动,阴沉而道:“我东陵皇族,历来不是缩头乌龟,此番仇敌当前,倘若躲了,自当让仇敌笑话。”

    许是不曾料到思涵会突然这般说,蓝烨煜神色微动,极为难得的怔了一下,待回神,他瞳孔几不可察的沉了几许,随即深思犹豫片刻,却终归未朝思涵说出话来。

    此际,那对面大船之上,凭栏之处,则整齐立着数十名衣着铠甲的东陵兵卫,那些人,待朝思涵这边凝了片刻后,随即,便有人出声而喝,“尔等可是东陵之人?”

    这话一出,江风飘荡,无人应话。

    那东陵船只上的兵卫纷纷眉头一蹙,随即,便有人继续喝道:“问你们话呢!你们可是东陵之人?”

    挑高的嗓音,无疑是夹杂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冷讽,犹如高人一等,蔑视十足。

    思涵瞳孔一缩,满目阴沉。

    却也正这时,伏鬼扯着嗓子阴沉的道了句,“船上有旗,旗上有‘旭’,莫不是东陵之人不识字,竟认不出旗帜上那‘旭’字?”

    这话,回得倒是阴沉冷冽,却又无波无澜,亦如伏鬼这人一般,煞气重重。

    待得这话一出,那船上兵卫顿时一怒,有人扯声冷道:“不过是东陵之人罢了,竟敢戏谑大楚之军。尔等倒是胆大,不仅见得东陵船只过来而不恭迎,甚至还如此戏谑,尔等今日若不给出解释,我东陵之军,定不会绕过。”

    这话一出,那言话之人便将目光落来,朝思涵与蓝烨煜扫视一眼,而后大抵是见蓝烨煜满身气质,是以便将目光朝蓝烨煜落来,扯声威胁而道:“你便是东陵之人的领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