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眉头稍稍一皱,随即故作自然的起身,缓步朝不远处的马车行去。

    她行得极是干脆,足下也稍稍有些快,身后,却也并无蓝烨煜的脚步声跟来,只是刚刚行至马车边时,身后不远,突然扬来蓝烨煜那略微挑高的嗓音,“长公主突然这般说,是在抵触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或者,长公主是在害怕微臣的靠近?”

    思涵瞳孔一缩,足下一顿,脊背挺得笔直,并未回话。

    思绪也抑制不住的翻腾摇曳,莫名厚重,却待片刻后,她终归还是强行按捺住了心神,头也不回的道:“摄政王这几日之举,无疑是有些亲昵过头,目无君臣……”

    她低沉无波的说着,奈何后话未出,这话却被蓝烨煜打断,“倘若长公主要秉持君臣之意,自也可拒绝微臣。但这几日来,长公主对微臣,并未太过拒绝不是?”

    思涵面色一沉,当即回头阴沉沉的凝他。

    蓝烨煜满身从容,遥遥的朝她温润而笑,随即薄唇一启,脱口的话,也莫名的增了几许复杂与有缘,“既是心动,便不该逃避。这么久了,微臣也不信,长公主对微臣,无半点君臣之外之意。”

    这话入耳,落在心底,竟莫名的有些突兀刺痛。

    思涵瞳孔越发缩得厉害,阴沉而道:“摄政王还是莫要太过自信为好。”

    蓝烨煜眼角微挑,温润缓道:“事实罢了,何来太过自信可言。有些事,不是长公主不想,便不会发生。只是发生之后,长公主不该逃避,而该正面应对才是。而微臣,也会以长公主为尊,绝不会食言,是以,得微臣如此保证,长公主,还顾忌什么?”

    他说得极为坦然而又直白,语气也温润柔和,从容淡定,只是这话落在思涵耳里,竟不知真假究竟几何了。

    她目光起伏不定,面色,也沉寂森然得厉害,心口的跳动与发紧之感,却是莫名强烈,不知何故,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间侵犯了心底最深最深的隐秘之处一般,是以,心思狂涌,整个人,也难以彻底的平息。

    整个过程,她满目复杂的朝蓝烨煜望着,一言不发。

    则是片刻后,蓝烨煜也从帐篷内缓缓起了身,踏步朝她这边过来,待站定在她面前后,他突然敛了面上的笑,难得认真的朝思涵望着,随即薄唇一启,幽远无波的问:“这些日子,长公主对微臣,可有半点感觉?”

    似幽似远的话,竟让思涵莫名的听出了几分厚重。

    她目光也沉了下来,复杂观他,待得半晌后,她才强行按捺住了心神,故作自然的挪开目光,虽全然不知蓝烨煜为何突然这般问,但心底的复杂与突兀之感,则越发升腾。

    她并非愚昧,蓝烨煜突然的这般暧然之言,她并非听不出来是何意思。

    只是,心底一直都绷着一根弦,无法逾越,是以有些感觉,不敢去触及,去多想,更也不愿去触及,去探究。

    思绪至此,思涵默了片刻,随即平了平面色,低沉而道:“无感。”

    这话一落,不再多言,仅是略微干脆的上车。

    待刚好撩着帘子入得马车后,整个人还未来得及坐定,车外之处,便突然扬来蓝烨煜漫不经心的轻笑声,“既是无感,长公主沉默这般久作何。呵,微臣也不过是随口一问,长公主对微臣之言,也不必太过当真。”

    懒散温润的话,淡定如常,甚至于,语气也卷了几许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