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凌燕淡道:“偶尔之际的谦虚,便也是变相的得意。只不过,你以前虽身为商贾,但满身却着实无铜臭之气,也难怪,这颜思涵能收你在身边,破格重用。只不过,商场中的那套放在东陵的朝政治理上,许是并不奏效。毕竟,商贾便是商贾,何来有治国之能。”

    她嗓音仍是干练英气,淡漠鄙夷。

    展文翼终归是几不可察的皱了眉。

    思涵眼角一挑,却也并未太过诧异,狗嘴里本是吐不出象牙,如此,这司徒凌燕说不出好话,尊重不得旁人,也是自然。

    只不过,奇就奇在,如蓝烨煜那种历来假仁假义而又看似温润儒雅的人,怎会看上这等英气而又高高在上的女子,若说蓝烨煜会因这故交而对这司徒凌燕极有好感,凭蓝烨煜那志在必得的性子,自也不会拖到现在才与这司徒凌燕套近乎。

    是以,那蓝烨煜昨夜突然高调的抱走司徒凌燕,又是何意,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毕竟,这世上的男人啊,大多心有算计,视女如衣,那所谓的真正爱情与宠溺,怕早已是丢弃脑后。

    思绪翻腾,层层深入,一时之间,心底的复杂深沉之感也越发的浓烈半许。

    正这时,展文翼已平稳无波的出声道:“虽为商贾,但也知人情世故,知经营与维护家族商途。微臣倒是觉得,维护与扩增商贾之事,与治理朝政也未有太大分别。当然,大公主未曾经过商,想来对微臣略有偏见也是自然。”

    “本公主历来不会轻易对人有所偏见。只是,商贾之人,大多都是狡黠圆滑之人,你看似温润儒雅,但谁能彻底的确定你是个好人?”司徒凌燕干练淡漠的出了声。

    展文翼面色仍是未变,整个人依旧平和如初,待得片刻,他薄唇一启,正要言话,思涵则瞳孔微缩,先他一步的出了声,“人人皆有潜力,商贾之人自然也有。再者,商贾之中,也有真性情之人,大公主不曾见过,但也不可全数否认。”

    说完,眼见司徒凌燕眼角一挑,思涵无心与她多言,淡漠而道:“时辰已是不早,事不宜迟,为防摄政王差人久等,大公主还是先与本宫出宫为好。”

    这话一落,思涵未观她的反应,仅是极为淡漠的开始兀自踏步往前。

    司徒凌燕神色一沉,待朝思涵的脊背扫了一眼,而后便回眸朝展文翼望来,“方才你不顾一切的想对本公主拦门,甚至还敢动手,如此一来,你对颜思涵,倒是衷心。”

    展文翼缓道:“微臣是东陵臣子,对东陵长公主衷心,自是应该。”

    司徒凌燕神色一沉,冷笑一声,“既是衷心,那你今儿也随本公主一道出宫吧。免得,到时候你家主子出事,你鞭长莫及的护不上。”

    展文翼面色微变,并未言话。

    司徒凌燕冷笑一声,随即不再多言,而后便干练无波的朝前踏步,朝思涵缓缓的跟了去。

    展文翼静立原地,并无动作,待得思涵一行略微走远,他才回神过来,瞳孔一沉,犹豫片刻后,便已开始举步跟去。

    天气略显阴沉,并无太多的灼热,是以,今日出行,倒是天气适宜。

    思涵举步往前,满身清冷,待刚好出得宫门时,单忠泽已在宫门等候,而宫门之外,则也候着一辆马车,六匹烈马,但那立在马车之旁的人,则一身黑袍,满面疤痕,整个人冷气重重,狰狞突兀。

    竟是伏鬼。

    思涵抬眸朝那马车旁的人扫着,瞳孔也稍稍一缩,却也正这时,伏鬼已极是干练的往前,面无表情的朝思涵与司徒凌燕双双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