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淡道:“此事若闹大,大周新皇要斩杀之人,自然也是我,与你们无关。再者,而今并无任何消息,便也是最好的消息,你们,不必担忧。”

    王老头儿眉头一皱,欲言又止,但终归还是强行按捺心神,不再言话了。

    屋内气氛,再度开始沉寂下来,几人相对无言,心头紧绷。

    半晌,天色已是全数黑沉了下来。i

    越是等待,徐桂春一家的心头便也越是压抑。总觉得头顶悬挂着一把铡刀,随时之间,便要彻底落下,斩断头颅。

    相较于徐桂春一家的紧张,思涵则满面平寂,瞳色也是清冷幽远,并无太大波澜。

    许久,她指尖稍稍一动,终归还是再度捧起了徐桂春为她沏的那杯茶,只是茶盏入手,却是早已凉透,入口,更也是茶香全无,反倒是茶水顺着喉咙咽下,凉了一片。

    她眉头终归是微微的皱了起来,几口茶水入腹后,她便将茶盏放下,却也正这时,周遭沉寂无波的气氛,骤然被一道道马蹄与车轮声打散。

    瞬时,徐桂春几人顿时惊得站起。

    思涵依旧安然的坐在榻上,满目平寂,修长的指尖随意无波的敲击在一旁的茶杯上,并未言话。

    周遭气氛沉寂,却也将那些不远处的马蹄声与车轮声衬得极为突兀。

    则是片刻,那些马蹄与车轮声竟在院门外戛然而止,随即,便有人迅速推开了院门,一长串繁复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

    徐桂春的儿子已是惊恐难耐,开始抑制不住的低声啜泣。

    徐桂春浑身发紧,不得已将孩子搂在怀里,死死的护着。

    片刻,不远处的屋门,也扬来了敲门声,只是这回,敲门声却极为小心翼翼,便是从门外扬来的嗓音,也是紧张难耐,甚至于,毕恭毕敬,“长,长公主,下官奉吾皇之令,特意来护送长公主入行宫。”

    这嗓音,无疑是今日那威风而来的京官的。

    思涵眼角一挑,并未立即言话。一旁的徐桂春几人也怔得不轻,皆是未料今日还嚣张阴狠的京官,甚至势必要将她们全数打入死牢的京官,如何竟突然变了腔调。

    难不成,这女子东陵长公主的身份,的确为真?

    思绪至此,徐桂春几人的目光纷纷朝思涵落来,神色皆起伏不定,再度的震撼难平。

    气氛越发的凝重沉寂,无声无息。

    那朝官在门外安静的候了片刻,眼见屋内仍是未有任何声响传出,他面色微微一紧,脱口的嗓音,也越发的恭敬小心,“长公主,您可是听见下官说话了?长公主?”

    这话入耳,思涵神色微动,终归是沉寂无波的转眸朝徐桂春望来,“开门吧。”